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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今天已经没有了京都飞往临江市的航班,明天最早的一班在上午九点半。顶点小说
可傅今安不想再等,一刻都不想。
他只想立刻见到她,将自己所有的疑惑解开。
申请好航线之后,下午三点,傅今安登上了飞往临江市的直升机。
透明窗隔绝了外界的猎猎风声,全京都仅三架的限量航飞直升机上,暖意氤氲,无风无动。
矜贵的男人半躺在休息椅上,膝盖处盖着薄薄的毛毯,闭着眼睛小息。
他神色疲倦,长而卷翘的睫毛垂下,却遮不住眼底明显的乌青。
下一刻,男人掀起眼皮,漂亮深邃的瞳孔如同宝石一般绽放,惑人至极。
被上天悉心镌刻出来的皮囊,却因为人间琐事而皱着眉头,场景让人不免产生心生疑虑,究竟是何人物,能使如此绝色心生烦恼。
随着视线下移,男人身前放着一张薄薄的信封,一切皆有了答案。
古往今来,能令佛子染凡尘,高官下春山的东西,不过只一个情字而已。
傅今安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轻松,抛却了一切,什么都不能再牵绊住他的脚步。
他的目标准确且专一,那就是找到沈鸢。
陈晨跟着一块来了,守在傅今安身侧替他温茶。
听着翻动纸巾的轻微声响,他偏头看了眼傅今安,唇角蠕动两下,犹豫着开口问道
“傅总...如果此行依旧是失望而归,你还会再来吗?”
闻言,傅今安掀起眼皮,眸子里氤氲出一片暗色。
“不会。”
他轻声开口,未等陈晨回答,毫不犹豫道
“不会失望而归。”
陈晨愕然,仰头对上傅今安笃定自信的目光。
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眼前之人为什么如此执着,不愿放弃。
因为处在黑暗中的人,一旦见到过太阳,便再也不愿回到从前黯淡无光的日子里。
而沈鸢,便是傅今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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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伴随着猛烈的风声降落在固定地点,机舱门被打开。
身高腿长的男人从中走出,黑色风衣被风吹得呼呼作响,额前的发丝也是凌乱的,轻戳在眉间,戳红了漂亮的
眼尾。
即便是此刻有些狼狈的模样,男人依旧帅得令人心惊,挪不开眼。
按照傅今安给的地址,陈晨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到达目的地。
眼前是沈奶奶之前居住的老房子,可它年久失修,已经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塌。
当年沈鸢离开后,傅今安嘴上说着恨她,却瞒着所有人来过临江市。
他看着楼顶的瓦片逐渐爬上青苔,看着原本紧实的角落被雨水腐蚀,看着这里失去最后一丝人烟。
那时的傅今安总在奢望,如果有一天沈鸢回来,一定会去这栋老房子,将其修葺装修。
到时候他能依据这些痕迹,第一时间找到她。
可惜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傅今安就这样空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目眦欲裂,希望破灭。
如果有人问他,沈鸢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在哪,他能给出的答案只有这里。
可此刻,答案错误。
她不在这....
天气多变的临江市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很快打湿了一大片。
傅今安颓然地站在暴雨中,被压弯了脊梁。
凉意渗入骨子里,傅今安的额前发被雨水打湿,他没有动作,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破败的老屋,陷入良久的沉默。
陈晨连忙撑开雨伞:“傅总,先进车里躲一会吧。”
商务车停在不远处,雨刮器拨动着雨幕。
怕傅今安淋感冒,陈晨一手撑伞,一手将毛毯盖在傅今安肩头。
“沈小姐不在这儿,你这样空等下去也无济于事,我们先上车躲一会吧,好好想一下沈小姐还有可能去的地方。”
话落,傅今安终于有了反应。
他拽下肩头的毛毯扔到陈晨怀里,丢下三个字。
“去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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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随风落下,到了陵园山脚,傅今安便不让陈晨继续跟上去了。
他接过伞,捧着一束白色雏菊,一步步朝着山顶走去。
临江市多雨,入秋也比其他地方快,湿冷伴随着落在身上的水渍浸透肌肤。
薄款风衣根本无法抵挡寒意,傅今安被冻得脸色微白,握着伞柄的指节有些僵硬。
距离公墓越发近了,他眸光微微亮
起,加快了脚步。
偶有溅起的小泥点落在他的衣服上,傅今安轻轻将其拂去,仔细地整理自己的着装。
他对接下来的见面感到喜悦和期待,脑子被涨得晕乎乎的,完全腾不出地方去思考,要是等会没有见到沈鸢他该怎么办。
终于,傅今安找到了记忆中的那块墓。
守墓人很负责,将这块墓照看得很好,没有杂草长出。
甚至因为雨水洗涤,墓碑上面连污渍都没有,分外干净。
可是除了这些,它同样也没有人为祭奠过的痕迹。
傅今安呆愣了好一会,才慢慢躬下身,将白雏菊放在墓碑前。
“您好。”
刚一开口,喉间疼得厉害。
墓地角落的香已经熄灭了,但好在上面有遮挡,没有被雨水打湿。
傅今安打着伞半蹲下身,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质打火机。
啪嗒一声,蓝色火焰跳出。
傅今安将香点燃插到泥土里,又掏出一方帕子将墓碑上的水珠仔细擦拭干净。
看到墓碑上刻着的独女——沈鸢几个字,傅今安动作顿了顿,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苦涩。
他缓缓开口:“我叫傅今安,替阿鸢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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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今安一向寡言少语,此刻却在墓前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他没有提及自己与沈鸢的爱恨纠缠,只以一个沈鸢好朋友的身份,向他诉说一些家长里短。
只是说到最后,傅今安感觉喉咙都干了,也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出现。
他用拙劣的方法拖延着时间,等一个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的人。
燃着的烟还是被雨水打湿了,傅今安撑着手臂站起来,双腿麻木.
他感觉眼眶干涩难受,泛着针扎般的疼痛。
许是这秋风太过寒冷,傅今安这样想。
可是为什么明明很冷,眼睛里的热意却怎么也止不住呢?
傅今安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在落泪的前一秒,狼狈地伸手盖住了眼睛。
掌心温热,傅今安哑声向沈父告别。
“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说完,傅今安认命地闭上眼,执起手边的黑伞。
此时,身后传来一道轻浅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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