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朱棣心里头懵逼极了。
什么鬼?
大侄子竟然琢磨把人家赵茂才的死鬼老爹之尸骨,偷偷挖出来盗了?www.
这得多无耻,才可干出来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啊!
都当太孙了,这娃子还不消停?
咋?
压根就不怕东窗事发,以至于自己被天下人唾骂是吧?
出于护侄心切,他便凝眸看向了朱寿,忙是摆了摆手,关切地道:“大侄子,不可、此事决计不可啊!”
“你都当太孙了,咋还琢磨炸人家祖坟呢?”
“何愁何怨?”
“再说,有吕家祖坟炸裂的前车之鉴,万一江南赵家怀疑到你头上咋办?”
“为了报复区区一个六品小官,得不偿失啊!”
一旁的秦晋二王也是深以为然地颔首,振声说道:“是啊,大侄子,你四叔说得对!”
“你说你刚才留赵茂才的性命干啥,一刀把他剁了岂不是万事大吉?”
“这饶了他的大罪,还多此一举对其祖坟下黑手……”
“偷腥不成,惹得一身骚,岂不是尴尬了?”
不料,朱寿顿时摇了摇头,笑嘻嘻地道:“几位倒霉叔叔,你们莫不是多虑了?”
“小侄出的计谋,何时失手过啊?”
“炸祖坟?”
“这回啊,不至于炸祖坟,唯把赵茂才老爹的尸骨换了就成!”
“一招偷梁换柱,纵是赵茂才以滴骨法认亲,他也死活验不出来啥玩意!”
说罢,心里止不住涌起一个念头。
滴骨法!
此认亲之法,始于三国时期吴国人谢承所撰的会稽先贤传!
顾名思义,以自己的血,浇灌于父母的枯骨之上,倘若血融于骨,则为亲,不融则为陌!
而到了宋代的宋慈编纂的洗冤集录,滴骨法逐渐广为流传,推行于天下!
而此时此刻,朱棣听完之后,则是满脸诧异地道:“滴骨认亲?”
“赵茂才再怎么混账,不至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把自己老爹的尸骨从坟里刨出来吧?”
“岂不是有违孝道?”
朱寿撇了撇嘴,振声说道:“孝道这玩意,束缚旁人还
行,可束缚不了赵茂才!”
“大哥!”
“你可知,小侄为何笃定赵茂才铁定会干出如此忤逆之举?”
朱棣沉吟了几下,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地道:“为啥?”
对于他的疑惑,朱寿也不卖关子,笑嘻嘻地道:“这还不简单?”
“无耻败类,才最懂无耻败类!”
“小侄一瞧见了赵茂才那厮,立马就知道他之无耻,不输于小侄!”
“小侄想到的事,他绝对想得到,也绝对敢这么干!”
“正因如此,小侄要快他一步,叫他彻底身败名裂!”
“你且看着,小侄如何兵不血刃,活活诛死赵茂才的心吧!”
说到这,他懒得再多解释,转头看向了廖家兄弟,吩咐道:“廖大、廖二!”
“去!”
“于乱葬岗找具尸骨,带人把赵茂才老爹的尸骨给换了!”
“是,少爷!”
说罢,廖家兄弟抱拳行礼之余,转身疾步而去。
赵茂才啊赵茂才!
你说说你,惹少爷干嘛?
这下好了吧,老爹尸骨么有了吧?
……
此时的赵茂才,浑然不知自己被朱寿给惦记上了。
在锦衣卫的护送之下,他带着儿子一路回府。
送走锦衣卫、刚跨过门槛,他儿子便抬起头来,好奇地问:“爹!”
“刚才这帮叔叔伯伯说的六姓子是何意啊?”
“还有,何为绿帽子啊?”
一下子,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赵茂才,脸色瞬间一片惨绿!
他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气,想也不想,抬手便给了儿子一个响亮的耳光,破口大骂道:“孽子,闭嘴!”
“若不是你,本官何至于颜面尽失?”
“我江南赵家的门楣荣光,全都因你一朝丧尽了!”
“来人!”
“把藤条给本官取来,本官今日非抽死这孽子不可!”
见老爹盛怒,这个尚在懵懂无知的娃子,瞬间吓得嚎啕大哭:“娘、娘!”
“救救孩儿!”
“爹要打死孩儿!”
听着他的哭嚎,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从内堂里迈步走出,脸上满是关切:“玉儿,娘的好玉儿,
这是怎么了?”
“老爷!”
说到这,她忍不住瞥了一眼赵茂才,埋怨地道:“好端端的,您打玉儿干嘛?”
“前阵子,他不就是把一个贱民所生的贱子眼睛弄瞎了?”
“咱们都已经赔了十两银子,您干嘛还跟玉儿置气?”
“若打坏了玉儿,他姥爷来找您兴师问罪,妾身可不帮你说好话啊!”
说这话时,她丝毫不惧赵茂才之威。
要知道,她可是名门望族魏家之嫡女,门楣远胜于江南赵家!
换作往常,出于娘家撑腰,赵茂才对她是千依百顺,相敬如宾极了。
可此时,眼看她的刁蛮样子,赵茂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上去也是一个响亮耳光,怒声喝道:“贱人!”
“你也有脸叱责本官?”
“堂堂望族之嫡女,竟敢背着本官红杏出墙,成婚多年,你真当本官好欺不成?!”
啥?
红杏出墙?
魏氏顿时如受天大的羞辱一般,气咻咻地道:“姓赵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什么出墙?”
“你我成婚多年,我始终在家相夫教子,不敢有半点逾越,可你竟如此血口喷人?”
“出门去上个朝,是不是把你上出了脑疾?”
“你不怕我娘家……”
可话还没说完,赵茂才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勃然大怒地道:“混账!”
“事到如今,还敢拿你魏家来压我?”
“贱人,恬不知耻的贱人!”
“给本官戴了绿帽子,你还敢在此嘤嘤犬吠?”
“魏噙霜啊魏噙霜!”
说到这,他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地道:“你是个狠人、是个狠人啊!”
“五个!”
“足足出墙了五个!”
“枉本官看错了你,足足以三千两聘礼,娶你过门!”
听着入耳的声声大骂,魏氏顿觉满心懵逼,下意识地道:“老爷,妾身……”
可刚一开口,赵茂才越想越气,转头又是两个耳光抽了过去,大骂声振屋瓦!
“贱人!”
“是个人就能进去逛一圈!”
“你把自己的裤裆当啥了,菜市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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