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刑部尚书杨靖整个人都懵逼了。
什么鬼?
以银勺十二个时辰不断敲打犯人之身,这就是太孙殿下所说的勺刑?
遍数历朝历代,也从未有此等奇葩之刑罚啊!
难道是本官孤陋寡闻了?
亏得本官还是刑部尚书……
丢人呐!
还有,连这等剑走偏锋的刑罚都了然于心,太孙殿下这么博学多才的吗?
转念一想,他顿觉羞愧之余,心里也涌起无穷的敬佩、疑惑,忍不住凝眸看向了朱寿,拱手问道:“太孙殿下!”
“臣不才,饶是绞尽脑汁,也琢磨不出勺刑之出处……”
“臣斗胆一问,殿下于哪本古籍之中而知勺刑的啊?”
“如此一来,臣也好把勺刑编纂入刑部典刑里头呐!”
不料,朱寿听完之后,顿时摆了摆手,道:“杨尚书莫要管了!”
“对于此刑,不必编纂入刑部!”
说到这,他凝眸看向了杨博学,笑眯眯地道:“杨卿家,可甘受此刑罚啊?”
闻言,杨博学眼中充满了不屑。
勺刑?
拿个破勺子天天敲本官罢了,何惧之有?
纵是银勺又如何,又不是挥刀砍脑袋,有啥厉害之处啊?
呸!
本官还以为,你朱雄英有多大本事呢?
就这、就这?
于是,出于无知,他想也不想,立马纳头便拜,叩首行礼:“臣,领旨谢恩!”
谢恩?
杨卿家,等你吃饭要被勺子打,睡觉被勺子打,连跟妻妾造娃也要被勺子打……
本少爷看你可撑到几时!
效仿老头子杀人,多没意思啊?
本少爷要得是百般折磨后的诛心,逼得你不得不自尽,才算逃离苦海!
朱寿心里这么想,面上却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道:“好好好!”
“既是如此,施以勺刑、罚俸一年,是示孤对卿家的惩治!”
“蒋瓛!”
“臣在!”
“命一个锦衣卫小旗督办此刑,施刑期间,杨博学被罚的俸禄,当作此人的俸禄,重重恩裳!”
“臣,遵命!”
说罢,蒋瓛拖着杨博学转身离开奉天殿,忙是领命而去。
望着杨博学流露出的不屑神态,位于朱寿身后的秦晋燕三王对视一眼,心里全都感慨极了。
这个杨博学……
还是太年轻了啊!
得罪了大侄子还想
有好,岂不是白日做梦?
虽说不知勺刑的可怕之处,可以大侄子的缺德心性,用屁股想都知道绝对是生不如死之酷刑!
也不知道,此人可坚持几日才绝望自尽?
而此时,坐于御案之上的朱元璋,脸上则是充满了老怀欣慰,笑呵呵地道:“咱的大孙子,真乃承继了标儿的仁慈心肠呐!”
“咱的大明万里山河有明主了!”
“诸卿以为如何啊?”
群臣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行礼:“回陛下,圣孙临朝,天下大治不远矣!”
“敢问陛下,安南之事,该当如何?”
朱元璋也不含糊,顿时大手一挥,道:“传旨!”
“命安南降臣胡元澄觐见!”
“臣,遵旨!”
说罢,一个太监忙是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在殿前亲军的押送之下,安南王子胡元澄迈步走入殿中,叩首行礼高呼:“罪臣胡元澄,叩见大明皇帝陛下!”
“大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朝上国,万年,万年,万万年!”
“罪臣之安南,冒犯大皇帝陛下,自知万死,今献国书降表、玉玺金印,乞大皇帝陛下恕罪!”
说罢,双手毕恭毕敬奉上降书、金印。
等礼部尚书李原接过降书,朱元璋面无表情地道:“念!”
李原不敢怠慢,翻开降书,振声高宣:“安南,小邦也!”
“自汉而来,本为汉土交趾,唐亡降至,祖宗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国设宗庙,以祀社稷!”
“而今,国君怠慢上国,冒犯大明天威,自取灭亡……”
“臣久闻大皇帝陛下仁厚之名,还望大皇帝陛下,改安南为交趾,善待其民,交趾上下万万世不再敢叛华夏也!”
这一封降表,可谓是声情并茂,催人泪下!
而胡元澄摆出的卑微屈服样子,恨不得自己乃是猪狗不如之徒,只求留得一命!
没办法!
定远侯王弼统领的大明王师,活活把他杀破了胆!
而群臣听完之后,则是一个接一个迈步出列,激动地大声高呼:“陛下!”
“臣以为,安南之亡,乃天伐也!”
“安南之地,府州四十八,县一百八十,户三百十二万!”
“既是如此,我大明当顺天意、应民心,改安南为交趾,纳入我大明疆土版图,以
长治久安!”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还望陛下,顺应民心,收交趾之失地!”
一句天伐也,直截了当的昭告于天下万国,安南灭亡乃天意!
天命在大明!
犯上作乱辱大明天威者,必如安南之下场!
朱元璋也听懂了群臣之意,也不含糊,挥了挥手,便淡淡地道:“既是天伐安南,咱岂有不应之理?”
“传旨!”
“从今以后,世上永无安南,我大明收复三百年交趾之失土!”
“朝廷设立交趾承宣布政使司,遣官入四十八府州,教化其民!”
群臣顿时面色大喜,连忙行礼:“陛下圣明!”
“敢问陛下,胡元澄如何处置?”
朱元璋微微看了一眼朱寿,笑呵呵地道:“大孙,你觉得该如何论罪于胡元澄?”
朱寿摇了摇头,说道:“皇爷爷!”
“孙儿以为,可封胡元澄为安乐公,年享六百石俸禄!”
“不过……”
“天伐安南之因,起于安南攻打占城国!”
“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占城国太子胡青礼既为我大明国公,朝廷当问问他,以何惩治胡元澄铸下之错!”
朱元璋重重点了点头,挥手道:“传旨!”
“召胡青礼入宫!”
“遵旨!”
半个时辰之后,胡青礼身穿一身朝服,气喘吁吁迈步入殿,叩首行礼:“下臣,叩见大皇帝陛下、叩见太孙殿下!”
“不知大皇帝陛下命下臣入宫,所为何事?”
朱寿抬手一指胡元澄,笑眯眯地道:“胡青礼!”
“定远侯捷报入京,安南已灭,占城国亡国之危已解!”
“孤问你……”
“身为世仇,你打算是何惩治安南降臣啊?”
一下子,胡青礼面色大震!
天老爷!
安南这么快就完犊子了?
大明天朝王师之威,这么强无敌的吗?
这也就罢了,少爷还赏我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不枉我煞费苦心为少爷掏粪啊!
既然如此,不如……
他面色变幻了几下,顿时计上心来,抱拳行礼:“太孙殿下!”
“容下臣斗胆……”
“敢问可否命此贼给下臣掏粪,以偿还铸下的罪孽?”
“还望殿下恩准!”
话音刚落,胡元澄瞬间懵逼了!
啥玩意?
俺要掏一辈子的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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