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八日,应天府太平门外,神枢营大营当中。
朱载壡正召集了神枢营千总以上的将领进行开会。
为首的自然是马芳,俞大猷以及刘显。
当然了,大会无大事,小会无小事,这种十来人的会议,都是保密性比较高的一种了。
这次会议的内容主要就是说一下怎么南下的问题,将南下的诸多事宜吩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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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朱载壡留了个心眼,向外宣称准备直接坐船,靠着海岸线南下。
但是其实上呢,朱载壡打算率领整个神枢营,轻装简行,一路南奔。
朱载壡这是想着再来一次出其不意,就像上次他离开京城一样,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留给自己一些足够反应的时间。
为了这件事能操作下去,他下午还要去一趟龙江造船厂看一看。
对外所说的,朱载壡自己所乘坐的自然是封舟级福船,若是不关心关心进程,这戏份朱载壡总感觉就会差一点。
然后除了这封舟级福船,其实这整个船队当中的其他船只,名义上是运人,但都是装满粮草,用来供应神枢营的吃穿用度。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至于承担这运送粮草的任务,朱载壡就打算征用今年的一部分漕船,也就是用到马快船。
没办法,这南京粮仓被烧了一批之后,大量的粮草被朱载壡用银子来折色了,送银子能花几条船啊,自然就有一大批漕船空了下来。
要知道,这条运河当中,常年当中可能会有六千乃至八千条漕船在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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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船只除了要向北方每年运送四百万石的粮草之外,还承接着很多东西。
这南方的大量物资都需要运送到北方去,可不单单是粮食一项。
像是云南的铜,贵州的铅,湖南的银也都需要通过漕船从南方运到北方去,这大明对于制钱这一块很不上心,但是每年照例要消耗掉大量铜,究其原因就是道教和佛教用掉了大量的铜。
朱载壡时常想着,若是自己能将北边京城那边的道观寺庙都清理一遍,好好清理一遍,估计能抵得上好几年的全国铜产量,当然,可能这一结果还是保守估计了。
同样的,这些漕船还需要承担皇室的需求,无论是白粮,还是各地的土贡,这种数量都是极为庞大的。
像是嘉靖帝一年在南方要的扇子就要几千把!这还只是扇子这一项。
另外,像是什么丝织品啊,茶叶,木材啊,瓷器啊,干鲜果品啊都是需要运到北方去的,这些船只也是属于漕船的一部分,当然了,它们一般被称为贡鲜船只。
可以说有着漕运,不有着这些漕船的存在,才让雄踞在北方的帝国得以毫无忌惮地吸收
着南方的财富。
而朱载壡这次要用到的马快船就是属于漕船的一种分支,跟贡鲜船一样的类别。
这马快船啊,可不是一种船只,而是指马船和快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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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马船,马船的职能就是运送马匹,当然了,到了后面也就是变杂了。
至于那快船则是用来运送军队的辎重物资的,例如武器和粮草。
因此这马快船在创始之初都是出于军事上的考量,如今,朱载壡将其抽调出来用来运送神枢营的大部分后勤物资,也算是重归本源了!
“刘显啊——”
大帐之内传来了朱载壡的声音,“你去趟兵部车驾清吏司,拿着孤的手令,调一批马快船备着,过几日啊,将粮草装船,便可先行了。”
这刘显本就是南方人,而且与其他二人不同,他与南京兵部的关系很是不错,而且此人也相对来说更为机灵一些,对于人情世故的处理,虽说比不上戚继光,但是对比于马芳和俞大猷来说,还是强上不少的。
不然这原本兵部尚书也不可能将女儿许配给他啊。这文武之分,在明朝可是很明显的啊。
因此朱载壡这才让着刘显去操办这件事。
而马快船可不归漕运所管,而是隶属于南京兵部车驾清吏司。
单从这一点其实也能看出这大明此刻机构的臃肿问题,以及权责不分明重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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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殿下!”
刘显听到朱载壡的吩咐,自然不敢耽误,当即从队列当中站了出来,而后干脆利落地拱手恭敬道,“殿下,末将算过了,按着每船千石来说,这单单快船少说也需要二百二十纲。”
“嗯——”
朱载壡闻言便是一个点头,这刘显考虑问题确实还算周全。
他所说的纲,朱载壡也知道,其实就是运送方式的一种。
像是最早期,北宋皇室运送花石纲便是如此,相当于对于船只进行了一个编组,明朝也不例外,只不过,这在明朝,一纲就是一船而已。
就拿这快船来例子吧,每一纲由一个纲首和十四名船夫组成。
以前啊,这快船的船夫们全部都是从卫所兵当中佥编而来,而马船则是征用百姓的,也就是服力役。www.
但是自从那永乐帝夺了自己侄子的帝位,并且将都城搬到顺天府之后,当然那个时候还只叫行在,当时天下中心还在应天府。
整个马快船的性质就发生了转变,变成了专供皇室用品运送的船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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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也全部都佥编征用百姓而组成了。
“孤听说——”
朱载壡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左手托着下巴,思考着,“这船夫每月给粮米五斗?”
“好像是的,殿下——”
刘显很显然没有考虑到太子辉问出这个问题,很是少见地迟疑了一下,这才半确定地回了一句。
“嗯——”
朱载壡
自然没有怪罪这一点的意思,刘显是武将,对这些事不了解才是正常的,若是了解了,自己可就要上心了。
再则说了,这话看起来像是在询问,但若是换成徐渭等人来听,那是不会回答的,因为这是朱载壡的自问自答。
“孤啊,听说那纲长,每月支取粮米,或是麦粮一石,若是一年长差,则给家...粮一百一十一石,八个月短差给五十四石?”
“甚至还有田地不及百亩,免除纳粮和夫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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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又是太子的自问自答,这一次,刘显明白了太子的话,很明显,太子要的是听众,而不是建议和回答。
“唉,不应该啊——”
朱载壡果然自顾自地往下说了下去,“这纲长和船夫之间,不该有如此大的差别啊。”
“这样吧,这次参与马快船的所有人手,全部重新选取,就在这船夫当中选取,至于之前的纲长一律不得编入编制内。”
“是,殿下!”
刘显听到太子这话,眉头一挑,显然内心是有波动的,但是他还是极为干脆地应下了这个差事。
“另外啊,这纲长的长短差待遇减半,这一部分待遇啊,转到每纲的船夫上去。”
朱载壡又扭头看向俞大猷,“大猷啊,这次,孤让你管粮掌印官,等到刘显啊将船只要来,你带着辎重营,炮车营,就给孤盯着这件事!!”
“诺!!”一脸肃色的俞大猷也很是恭敬地应下了这个差事。
嗯——朱载壡之所以要撤换掉所有纲长,就是为了减半待遇这件事,只有新人才能接受这个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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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俞大猷去操办这件事,则是看中了此人的刚正不阿!!
这船的问题解决了,但是下一个棘手的问题又出现了。
南京的诸多粮仓本是大明的第二仓储点,仅次于顺天府的京仓,是全国最大的转运点。
这粮草的储备不说要有九年,但是三年也应该要有的啊,不然整个国家的应变能力就太差了。
可是现如今,不算上板门库的军粮。
整个南京在仓米数不过一百三十二万石,仅够一年七个月之食
一场大火之下,将之前嘉靖新政所积累下来的存货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这帮子文人真是可恶啊!
其实不单单是应天府这边府库空虚了,就连顺天府也是如此的,从正德年间开始,便常常发生京、通仓储少,京师米价腾贵的问题。
而这最要紧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地方留存问题,另一个则是折色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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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朱载壡得到了沈炼发来的情报,说那因近年水旱频发,屡发救济粮,加上改折又多,导致京仓仅有二年之积,通仓不过半年之储,至于那临清、德州两地仓城,则如水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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