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跟着她进屋,江溪月从衣柜里找了套睡袍丢给他。
“别人穿过的?”他皱眉道,“我不要。”
“新买的。”
沈珩消停了。
江溪月困得不得了,没管他了。
翌日,沈珩穿着睡袍下楼时,江溪月正在客厅里看文件。
他十分自然地走到门口,接过了周林送来的衣服。
江溪月看他这轻车熟路的样子,总感觉他比自己还熟悉这里。
“醒了?”她幽幽出声,“那就赶紧走吧,我约了朋友,等下碰面了不太好。”
“你吃早餐了吗?”
“等佣人来做。”
“你想吃什么?”沈珩问她,“吃不吃灌汤包?”
江溪月都没回答,他就已经从冰箱里取出了食材。
“这里是我家……”
“我知道。”沈珩温和道,“但你昨晚帮了我一次,我总得想办法报答一下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江溪月也就没有拒绝。
她这几年吃惯了国外的菜式,厨房里传来中式早餐的香气时,江溪月突然觉得好饿。
沈珩还专门去找厨师学过,厨艺比以前更加纯熟。
早餐上桌时,江溪月已经自觉地坐好了。www.
他盛了两碗蛋花粥,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十分平静。
“味道还行吧?”沈珩期待地问。
“比我家厨师做得好吃。”江溪月十分诚实。
“你约的哪个朋友?”
“苏珝文。”
她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多说了两句。
“我们约好了今天去看展。”
“你和他关系不错。”
江溪月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奇怪的话,但他沉默片刻,浅浅道: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你又在想什么?“”如果他们可以的话,那我可以吗?”他的语气里带着期许,“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别不跟我说话,别躲着我……”
“沈珩。”
江溪月叹了口气,与他对视一眼。
“我不骗你,我之前是很认真地喜欢过你。”她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很难坦然地跟你做朋友。”
“如果你觉得很难,我们可以慢慢来。”
“如果
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我总是会想起那些过去。”江溪月自嘲地笑笑,“那些事情时刻提醒着我,让我知道自己很蠢。”
“对不起。”
“你总说对不起,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几句道歉就能填满的。”
江溪月喝完了面前的粥,突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三年过去了,我不可能还站在原地吧。”
话落,一阵门铃声响起。
江溪月也不避讳他在场,直接开了门。
苏珝文穿得很正式,手里还捧着一束白玫瑰。
“路过花店,觉得你会喜欢,所以就带过来了。”
苏珝文笑意明朗,看见坐在桌边的沈珩时,他的笑容僵了些许。
“沈总也在,这么巧?”
“嗯,昨晚在街上碰见他喝醉了,让他来留宿了一晚。”
江溪月大大方方地解释完,捧着花进屋了。
苏珝文这才放下心中的戒备。
但他看沈珩的目光,莫名有些深意。
沈珩这种在应酬场上千杯不醉的人,怎么就刚好醉倒在街边,还让溪月给碰到了。
“今天的行程我都安排好了,包你满意。”
“苏少的玩法,我当然满意。”江溪月自然地搭话,“今天有场子吗,去兜一圈?”
“可以,但我得陪着你。”
“我又不是新手,怎么还是不放心我?”
他们俩聊得很投机,沈珩在旁边坐着,压根插不进去话。
苏珝文心中飘飘然,故意看着他解释了一句:
“沈总别见怪,我和溪月经常一起出去玩。”顶点小说
“嗯,我知道。”
江溪月插好了花,对沈珩说:
“你赶紧去换衣服吧,我们要出门了。”
沈珩换好衣服后,特意把那件睡袍也带走了。
“你的衣服,我洗干净再还你。”
“不用了,佣人会处理了。”
“不用麻烦。”
沈珩自顾自地说完,先走了。
这次的艺术展档次极高,听说主办方动用了所有人脉资源,把最顶级的几位艺术家都请来了。
苏珝文作为颇有影响力的年轻艺术家,自然受到了很大的关注。
江溪
月逛累后,自顾自地转去了休息室。
但她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vip展厅。
没有苏珝文在身边,她打算离开这里。
但是刚走两句,她便恍惚瞥见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碧蓝色的冷调幽光下,沈珩的身影显得孤寂又冷清。
“进来吧。”
他温和地出声,江溪月抿抿唇,还是走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他面前的作品是由数千颗珍珠创作而成的,在光线的映衬下,斑驳的光影落下,像破碎的月光。
“你的那位艺术家呢?”
“他在忙。”
“那我带你逛?这个展区只有一位特邀贵宾才能进入,所以不会有别人打扰。”
“我不是特邀贵宾。”江溪月立刻说,“不用麻烦你了,我还是先离开。”
“你就是那位特邀嘉宾。”
沈珩说完,礼貌地朝她倾身等待。
江溪月这会儿莫名说不出拒绝的话。
“难道这幅作品……”
“是我的作品。”
沈珩点点头,看了眼那些珍珠。顶点小说
“这些珍珠很美。”他沉声道,“像月光一样。”
“这幅作品叫什么名字?”
“电灯胆。”
江溪月抬眸,只看见他的背影。
“怎么会想到取这样的名字?”
“你说觉得自己很可笑。”沈珩不敢回头看她,“但是那几年,却让我窥见了生命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那些珍珠的柔光印在江溪月侧脸上,像未干的泪痕。
“沈珩,我们没有以后的。”
“不管有没有以后,我都希望你开心。”
江溪月觉得眼眶泛酸。
一时无言,她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该走了。”
“溪月……”
沈珩叫住她,江溪月却觉得自己拼命抑制住的情绪马上就会冲破闸门。
“沈珩,我们没有以后了,你明白吗。”
他的心狠狠地刺痛一下,最后把她鬓边的浅发轻轻地拨到耳后。
“你头发乱了。”
江溪月加快了离开的步伐,但她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沈珩毫无意识地倒在了地上,脸色是一片病态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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