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急促地离开了。
好似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她,未等李霞做出回应,她已经头也不回地溜之大吉了。
留下李霞和沈之颜一头雾水。
凌东则落寞地低下了小脑袋,原本还算明亮的双眸陡然间失去了颜色,变得呆滞、黯然。
她不喜欢他!
她也不喜欢他!
“她怎么了?”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沈之颜双手抱胸,微皱着眉,冲着李霞问了一句。m.
她就请了一次假,其中是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再者,殷素素往那个方向走,是去做什么?
李霞被问得一愣,她知道得不多,哪里会清楚殷秘书的想法。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可能,殷秘书累了吧!”
累?
大清早的,刚起来,就累?
她敷衍她,也得想个合理点的理由吧!
沈之颜翻了个白眼,不愿和李霞过多计较,因为那样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但有个问题,却不得不问。
“她这是要去哪?”
“回房吧!”
回房?
她的房间什么时候在那里了?
想到沈之颜还不清楚殷秘书搬了新地方,李霞补充了一句,“前天先生交代的,殷秘书不和先生一起住了。她现在就住那。”
她指了指。
沈之颜来了兴致。
他俩闹矛盾了?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状的喜悦由下至上地涌进了她的心头。
凌先生这是要和殷素素划清界限了?
那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的机会到来了?
“噢,这样呀!”
“李婶,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沈之颜的嘴巴张得圆圆的,配合她那得逞的笑意,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李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认定了沈医生会趁虚而入,会打先生的主意。
“呵呵!”
她笑得牵强,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
殷素素确实是落荒而逃。
她对凌东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她根本不愿意去正视。
那孩子的人生不该她来过问的,她名不正言不顺。
他有自己的爸爸、爷爷奶奶、小叔叔……
还轮不到她这个身份尚未公开的小姨来操心。
对,
她没有资格去管。
她强制地说服自己不去想凌东的事,一路上,她都恍恍惚惚的,沉浸在良心交战的思绪中。
可,显而易见的是,孩子的处境实在是太糟糕了,他独自守着自己的秘密,等年纪再大点,他就被彻底地养废了。
他的爷爷奶奶呢?
殷素素就没见凌靳言的父母在孩子的身边露过面。
他们是嫌弃凌东了吗?
这……
孩子的亲爸就更别提了,上一次见他和凌东待在一起,他竟然在抽孩子的血。
不对,不对。
殷素素瞪大了眼睛,细数着其中的不对劲。
好端端地,凌靳风抽孩子的血干嘛?
他脑子有问题吗?发什么颠?
她犹记得当初凌靳言也只是一笔带过了这件事,并没有告知她经过,难不成这其中真藏着什么秘密?
到底是为什么?
“啊!”
面前的门猝不及防地从里打开,还伸出了一只胳膊来,殷素素被吓得尖叫出声。
同时,也引起了不远处李霞和沈之颜的注意。
下一秒,在众目睽睽之下,殷素素被拽了进去,而拽她之人——凌靳言,同样被另外三人看得清清楚楚。
先生怎么会出现在殷秘书的‘杂货间’?
大早上的,他不是应该待在自己的卧室吗?
李霞被惊得合不拢嘴。
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她老脸一红,画蛇添足地挠了挠自己的后颈,只为缓解自己的尴尬。
而沈之颜只觉得心烦意乱得很,她对李霞瞧不上的程度又加重了。
这就是她口中的俩人闹矛盾了?
这像吗?
以后,她要是再信她,她就是猪了。
李霞清楚沈之颜突然对她面露凶光的原因,只是她并未向她应允任何东西,也从未实质性地表达过什么,她莫名其妙的怒气不应该冲她撒吧!
俩人紧盯着关上的门,都未再说话。
幸好还有第三人凌东在。
他拉了拉李霞的胳膊,像是在寻求帮助。
“东东,是饿了吗?”
李霞蹲下腰,视线与孩子齐平,“是饿了,对吧?”
“咱这一早上也没吃一口东西垫肚子,可不得饿着吗?”
“东东,下次别乱跑了!”
“你要是想
见殷秘书,想见你的小姨,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我带你来见。”
‘殷秘书’三个字成功地让孩子抬起了头。
紧接着‘小姨’二字更是成功地让他一潭死水般的双眸重新焕发出生机,就像是料峭的寒冬中的一抹绿,仿若春期将至,再也无惧风雪了。
李霞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会看错了吧!
她在凌东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什么?
竟然是活力,是生命力,是区别于木讷自闭孩童的向上的生命力。
太好了,太好了!
她由衷地为孩子的改变感到高兴。
沈之颜生气归生气,也留意到了凌东的情况。
殷素素果然是治疗凌东心理疾病的关键,她没有预判错误。
……
“你,你吓死我了!”
殷素素甩开凌靳言的手,心有余悸地单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窝囊极了。
她怕凌靳言,尤怕清醒异常的他。
自她亏欠于他后,她就时时刻刻地怕上了他。
她担心他整她。
毕竟,他的手段和她不是一个量级的。
他心再狠点,她随时能交代了自己的这条小命。
“出息!”
果不其然,她的窝囊模样遭到了他的严重吐槽。
他逼近她,俯身在她的耳边意味不明道:“殷素素,你这副模样怕不是演的吧?又想要干嘛?”www.
她演什么了?
明明是他吓到了她,他还好意思在这里倒打一耙,质疑她的真实性?
她微愠,迷雾氤氲的双眸里多了几分恼怒。
见此,凌靳言倒是更放心了。
“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又做贼心虚了?”
他冰冷的语气缓了缓,淡淡道。
“说什么?我,我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殷素素抬了抬头,踢着皮球。
而且,什么叫做‘又’?
她除了那件事对他有亏外,她还能哪件事对不起他?
不过,她自己也感到很奇怪,他从不主动地提及她欺骗他的这件事,就像现在一样,仿佛是要等她来开口说一样。
但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及,她不要命了?
可她又哪里知道,比起她借凌东接近他的这件事,凌靳言更在乎的是她究竟对他有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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