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小孩儿,收起你不值钱的傻笑!”斯内普敲了敲桌子。
“谢谢先生,我以后一定会多来地窖的。”林墨仿佛没听见斯内普的话一样。
“如果林先生的脑子还没有变得比斯莱特林隔壁黑湖里的生物还蠢的话,就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让你少来烦我。
而且,林先生难道觉得自己来地窖的次数少吗?
我来算算……林先生才刚来第三年,来地窖的次数比我这些年教过的所有小巨怪来地窖的总次数还要多。顶点小说
甚至,如果只算不是因为被惩罚来地窖的学生,而是像林先生一样傻乎乎地蹿进地窖的话。
恭喜你,你来的次数是所有学生的总次数的数十倍!”
斯内普说完,整个人突然一滞……是的,这个麻烦鬼心甘情愿来地窖的次数竟然这么多。
“我应该,也许,大概没有烦先生吧……嗯,您可怜的学生只是想要陪陪先生……当然,也是为了学习。”
林墨越说越不对劲,最后及时止损,赶紧一个作文写到最后发现跑题了,赶紧给拽回来的做法。
“先生该不会不允许学生来地窖学习吧~院长大人?”林墨又补了一句。
但这话越补充越不对劲,越描越黑,越说越欲盖弥彰。
一时间,地窖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安静,静得有些吓人。
斯内普像是呆住了一样,思考再思考,最后……
他整个人都凌乱了,一次又一次的奇怪感觉,一次又一次对他人干涉自己生活感到熟悉……
再加上这个小巨怪每次奇奇怪怪,驴唇不对马嘴的突然转移话题,和自己有时的故意掩饰。
哪怕他再傻,再迟钝,总归也能猜出来大概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他这位双面间谍本身就聪明得很。
似乎曾经被故意埋藏掩盖的东西被再次挖了出来。
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里慢慢滋长。
斯内普想要形容出这种感觉,可说欢喜、愉悦、担心、期盼、释然、轻松……好像都不完全是。
黑色的眸子逐渐变得空洞,却在像过去每一次施展大脑封闭术的完全麻木来临之前立刻彻底恢复清明。
心中仿佛又被什么压住了,斯内普突然想看见什么。
不,不是这群蠢巨怪的作业;不是旁边那个金发开屏孔雀卢修斯的请柬;不是那好几个架子上的珍贵魔药……
斯内普心里有种难言的慌乱,想要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渴望。
“先生?”
……没有回应。
“先生?”
……斯内普依旧低着头,紧紧皱着眉。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忍了再忍,忍了再忍。
最终还是松了口:“……西弗勒斯……”
斯内普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在叫自己的教名。
那个声音很熟悉,斯内普很确定。
他猛地抬头,和那双因自己低着头许久未发一言而满是关切的蓝色眸子撞上。
仿佛月夜中漆黑的礁石与海水相拥,撞了个满怀。
是了,是这个!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跳的很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欢呼着。
是的,自己寻找的,是这双独一无二的眼睛。
换句话说,是自己面前独一无二的这个人。
是的,独一无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因为看到这双眼睛,这熟悉的长相回忆起故人而激动。
故人依旧是故人,是深深思念着,期盼着终有一天能够再次团聚的故人,是哪怕明知道遥遥无期,仍然愿意等十年,半生,一辈子的故人。
可,看到了面前的人,不会再因为故人而兴奋。
心中的喜悦却没衰减分毫,是的,喜悦未曾逝去,未曾消磨。
但这次不再是因为故人,而是因为……
他就是他。
为了这个人而喜悦,仅仅是为了这个人本身
,而不掺有任何其他因素。
从不知名的一瞬间,又或是在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
自己的生命似乎开始与另一个人相交,生活中似乎融合了属于这个人的一部分,难以割舍。
你陷进去了,他不会害你的,你相信他,不是在劝你,只是在陈述事实,你,西弗勒斯·斯内普,信任他,你面前的这个孩子。
所有人都可以随心所欲,为什么你不能,为什么要压抑自己,明明已经够苦了。
随着心走吧,这不是放纵,听从内心吧,你愿意靠近他。
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再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做错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一个色彩并不算鲜明,像是在陈述事实的自己在心里说着。
我该不会喜欢…!
理智剖析内心的声音被强制打断,一个冰冷又警惕的声音占据了发言权。
你疯了吗?!斯内普,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邓布利多安插在黑巫师领地的间谍,你是害死自己朋友的主要原因,你的罪还没赎完,你怎么敢奢求和别人在一起。
而且,他是那么优秀,他的未来前途无量,他永远不会和你这个肮脏罪恶的食死徒有好结果。
如果他知道你的阴暗,他还会接近你吗,如果他未来遇到了更好的人,他会怨恨你耽误了他的。
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醒醒吧,你只配活在泥潭和深渊里。
你会把他害了的!
……
林墨愣在了原地,他看到自家先生抬头和自己对视,良久之后,眼中满是空洞。
他用大脑封闭术了。林墨很清楚这点。
但他却无能为力,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一切因自己而起。m.
第一次的大脑封闭术是习惯性做法,恢复清明是心中的不舍,再次使用大脑封闭术是冷静和清醒。
“出去……”斯内普终于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