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钢铁厂,门卫已经认识他们了,说秦厂长在,让他俩直接过去就行。
秦厂长在办公室和两个人谈话,看到他们,招呼他们自便,霍竞川和陆西橙都很有分寸的眉眼进办公室,两人站在走廊上。
钢铁厂作为永宁县的大厂子,建得很气派,办公楼有两层,楼下有个小花坛,没有种花,种着些蔬菜。
“你是不是紧张啊?”陆西橙看霍竞川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忍不住问道。
“还好。”霍竞川目视前方,“如果你父亲骂你,你就把电话给我!”
陆西橙嘟嘴:“我来前和我妈保证的,说我不在乡下找对象,是我说话不算话,骂我也是应该的。”
“不,是我的错,是我先……”霍竞川嘴唇开合,是他先没有忍住,她还小,不懂事,他是个成年人。
“那你要知错就改吗?”
“不改!”明知是错,他也要把这个错误进行到底。
“哼,对了,你记得叫我爸叔叔,他还年轻着呢!”
秦厂长谈完话出来:“你俩咋来啦,要打电话?橙橙啊,你们的事,我和你爸说过,你爸看起来挺生气的,你电话里哄哄他啊!”
岂止是生气,简直是把小霍贬得一文不值,他后面虽然帮着说了一箩筐好话,也不知道老同学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他把办公室让给他们,自己匆匆走了,别电话打到一半,老陆又想起他这半个媒人,他还是躲着点吧!
陆西橙拿起电话,霍竞川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她身边。
“嘟嘟嘟!”等了两分钟,电话筒那端传来陆父的声音,“喂!”
“爸爸,是我呀!”陆西橙嗓音很甜,企图先用糖衣炮弹迷惑对方。
“妹妹?”陆国平很意外,“你又上县里来了,这么冷的天,不是说到县里来回要大半天吗?”
“嗯,”陆西橙绕着电话线斟酌着说辞,“就是秦叔叔和您说的事,我想亲自再和您……”
陆国平心塞:“这件事,爸爸是不同意的,橙橙啊,你还小,爸爸去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
陆
西橙记忆很好的,她复述陆父说过的话:“您说不让我找知青,说那些知青学历还没您高;您还说不让我找家里有七大姑八大姨的男人,说我应付不了那么多亲戚。”她顿了顿,“我都听您的啦,我找的不是知青,他家里也没有亲戚,一个都没有哦!”尾音还有点小骄傲。
陆国平吐出一口老血:“我是举例,不是排除,我可没让你找个无父无母还山里杀猪的,”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橙橙啊,你要是在乡下苦,爸爸再给你汇钱,干活找你爷爷老战友帮忙干一点,爸爸保证,最多三年,爸爸就把你调回来,咱不任性了啊!”
陆西橙跺脚:“爸,我才没有任性,主席都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你要让你家姑娘耍流氓啊!”
陆国平气得想摔电话:“结婚?你不到年龄谈什么结婚,耍流氓也是那个混小子耍流氓,对了,你怎么来的,是不是和他一起?你让他接电话,我亲自和他谈。”
“哦!”陆西橙耷拉着脑袋拿下话筒递给身边的人,“我爸要和你说。”m.
霍竞川抬手接过,他耳力很好,隐约听到了陆父的话,他把话筒放到耳边:“叔叔您好!”
“是,叔叔,我叫霍竞川。”
“我不会!”
不会什么?陆西橙想凑过去听他们在说什么,脑袋被霍竞川牢牢按住。
电话那端的陆父不知道讲了什么,他的表情很严肃:“是,我可以保证。”
“我也一样。”
“嗯!”
“没有,我都能接受!”
“好!”
“如果有机会,橙橙肯定会很开心。”
“我一定会陪她一起。”
“好。”霍竞川说完了,又把话筒递回给她,陆西橙一脑门问好,“爸?你们说了什么?”
“你别管,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对话。”
陆西橙一噎:“爸,您重男轻女,你大男子主义,我要告诉我妈!”
“你去说吧,看你妈会不会唠叨你!”陆父回归正题,“橙橙,你们这事,爸爸先持观望态度,我还是那句话
,你还小,处对象可以,结婚一定要经过我们允许,否则,爸爸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好啦,爸,我肯定不会先斩后奏结婚的,您还要给我准备嫁妆呢!”陆西橙狗腿地拍马屁,“爸爸,您真好,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得了吧,同意了是好爸爸,不同意就是重男轻女,小没良心的,爸挂了啊,回去路上小心点,有什么麻烦找你秦叔叔!”
“好嘞,爸爸再见!”陆西橙欢快得挂了电话,抓着霍竞川的胳膊追问,“你们究竟说了什么呀,我爸爸不肯说,那你告诉啊!”m.
霍竞川微笑,吐出两个字:“秘密!”
“喂,你竟敢对我有秘密,你变了!”陆西橙很不满,狗男人,居然不告诉她。
霍竞川捏捏她气鼓鼓的小脸:“那你对我没有秘密吗?”
“我当然没有啦,我毫无保留的!”她连空间别墅都说了,哪还有什么秘密,陆西橙理直气壮。
“嗯,好,没有秘密。”霍竞川不动声色,小骗子,下水救人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他,回去再和她好好算账。
两人走出办公室想找秦厂长告辞,谁知秦厂长让他们回家吃饭:“我都和我媳妇说了,她这会儿饭都快做好了,你们不去,要害秦叔叔浪费粮食啊!”
胡说,可以晚上再吃啊,不过秦厂长都这样热情了,他们不好再拒绝,正好中午了,便随着秦厂长一起往秦家走去。
秦家住在钢铁厂家属院,走过去不到十分钟,秦厂长职务高,分了一个二楼的套二,此时家里只有秦厂长媳妇一人在。
打开门进去,扑面涌来一股热气,陆西橙惊呼:“秦叔叔,你家好暖!”
秦厂长脱下外套:“我们这里烧锅炉的,要说暖和,还是乡下的炕更舒服。”
陆西橙也把军大衣脱下来,这衣服保暖没得说,就是穿着太笨重了。
秦厂长的媳妇叫杜鹃,正在厨房挥舞着锅铲,听到动静,探出一个头:“老秦,你侄女来啦,我还有两个菜,你把水果罐头拿出来给孩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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