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霍竞川在集市上买了十斤豆油,他算是买的多的,王林松家一家近十口人也就买了十斤,半年的用量,可现在这锅里,最起码有小半斤的油。
不是他俩没见识,是没有人家会这样糟蹋油的,不光乡下,城里油每个月限量,也是省了又省。
霍竞川拿了干净的碗,把刚煎好的几块豆腐放进去给他俩吃:“这个油,下次还能再用。”陆西橙说炸鸡腿鸡翅时要倒半锅油,她没在这里炸过,万一被人看到不好。
豆腐炸得透透的,外脆里嫩,一口下去,香得能把人舌头吞下去,明明没有调味,王林松和王春才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鲜来。
不得不说,这油放的多就是好吃,不比肉差!
他们一人吃了两块,虽然意犹未尽,却不好意思再吃了,王林松说道:“昨天集市上卖乌货的来了,就在晒谷场上,我们来喊你的!”
霍竞川专心地翻着锅里的豆腐:“嗯,不急!”他是大买家,他不去,那人不会走。
陆西橙坐在灶火后端着个碗吃豆腐,闻言不解道:“那人不过来吗,我们买的多,晒谷场离这里挺远的,怎么搬回来呀?”
霍竞川喜欢听她说“我们”,他指了指旁边杵着的两个人:“有他们!”油炸豆腐不能白吃。
“那我们先去,把你的板车推上!”王林松和王春才很自觉。
霍竞川看向陆西橙,征求她的同意,陆西橙有些不乐意,还是点了点头,她坐板车的机会很少,只给她用,那就太浪费了。
等他们走后,霍竞川把所有裹好蛋液的豆腐炸完,带着陆西橙往晒谷场走去,见她噘着小嘴气嘟嘟的,忍不住问:“不舍得板车?”
“是你给我做的呢!”她才坐了一次,陆西橙可心疼了。
“明年自行车买来了,我带你骑车。”做个棉垫子,不会颠到她。
“自行车又不是你做的。”她还是喜欢板车,他亲手做的。
“那怎么办,我现
在追上去,把板车拉出来?”霍竞川说道,仿佛只要她点个头,他就真的要冲过去把那辆新板车抢回来。
陆西橙都能想到他真这么做了,大队的人会怎么想他们,不是她有病,就是他有病!
“你要去了,我就不理你了!”陆西橙毫无底气的威胁。
霍竞川闷笑:“有个地方,我保证,只有你能坐!”
“哪里呀?”陆西橙抬头,眨着妩媚天真的桃花眼,“不是自行车,自行车也能载货。”顶点小说
霍竞川快走几步,回头冲她笑得欠揍:“追上来我就告诉你!”
陆西橙好奇心被勾起,小跑在他身后追问:“是什么,你告诉我嘛!”
走过一个废弃的人家,这是大队上一个五保户的房子,人前两年没了,房子大队还没分配。
霍竞川猛地停下脚步,转身,他走得并不快,陆西橙追着他,刹不住脚,一头撞进男人宽阔的怀抱,她吓了一跳,紧张地朝四处看。
霍竞川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人,别怕!”
陆西橙小口喘气,脸颊微红。霍竞川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俯身,唇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软嫩的耳廓,然后,缓缓吐出三个字。
陆西橙脸颊上的红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到了耳朵,又扩展到了脖子,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蹭得从男人怀里退出来,抬脚狠狠一踹,迈着腿飞快溜走了。
霍竞川低头看着裤腿上的小脚印无奈苦笑,怕人走丢,又反过来追上去。
“橙橙,你脸怎么这么红?”知青们也在晒谷场,反正没事干,出来瞧瞧热闹。
“我跑过来的!”陆西橙摸摸自己的脸,有些心虚的说道,回头瞪了眼一路跟着的男人,她跑得那么累,这人倒好,不紧不慢,闲庭信步,腿长了不起啊!
咦?
思索男人刚才说的话,虽然但是……那本来就是她的位置啊,所以腿长是挺了不起的!
霍竞川瞅着她小脸,一
会儿羞一会儿恼,一会儿又得意,觉得她可爱的不行。
另一头,卖乌货的父子三人老远就看到他了,这么高的小伙子不常见:“哎,同志,你要的缸,其他人要买我不让,先给你挑。”中年汉子非常热情。顶点小说
这次他和两个儿子拖了三个地排车,大大小小的容器装满了,不仅如此,他还弄了一批瓷器出来,都是粗瓷,没有花纹,乡下人不挑拣,能卖掉也是钱。
霍竞川买东西非常爽快,他属于什么事都提前做好计划的人,两个釉面大水缸,他家里有井,东北这边水源不充分,准备水缸以备不时之需。
两个装粮食的缸,两个腌咸菜腌肉的小缸,买两个炖汤的瓦罐,林林总总买了十几个。
粗瓷他不太看得上,陆西橙拿出来的精美器具买不到,但在秦厂长家吃过饭,他家的碗是有花纹的,这些他应该能找到地方买。
陆西橙上前看了两眼,真的没啥好挑的,除了大小,没任何区别。
“要买吗?”霍竞川问。
“买几个吧!”陆西橙也不太喜欢,奈何没得选!
于是,霍竞川瓷碗瓷盆瓷汤罐各拿了几个,卖货的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他一人买的,抵得上他一个集市卖出的量了,这一趟没白来。
等霍竞川买完,其他村民也开始挑选,他们可就纠结多了,虽然今年地里收成好,年底分到的钱比往年多了几块,但那也舍不得花啊,家里娶媳妇嫁闺女,修葺房屋,孩子读书,哪儿哪儿都需要钱,哪能像小霍那样小手大脚,人家就一个人,没有负担。
这样想想,光棍也没啥不好。
就是现在找了个城里的姑娘做对象,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养得起。
养不起也没事,听说陆知青家里有钱,能补贴闺女,小霍是捡到宝了呀!
捡到宝的霍竞川让王林松和王春才帮忙一起把几个缸滚到板车上,陆西橙爱惜地抚摸着她的小板车,她的专属座驾承受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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