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拖着小胖狗走在前面,陆西橙被霍竞川抱着走在后面,她一边欣赏着大灰走路的英姿,一边对霍竞川表达不满:“大灰这么帅,你居然给起了这么个名字。”顶点小说
“不好吗?”霍竞川觉得大灰的名字挺好的,又好记又形象,“比煤球好!”
陆西橙想吐血:“要是你叫大灰,你高不高兴?”
没想到霍竞川居然笑了,陆西橙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笑,带着炫耀和求表扬的神情:“橙橙,我以前就是叫大灰。”
霍竞川虽然还未下山前就和傅奶奶学习说话,但不常开口,傅奶奶给他起名后,他嫌拗口不好听,便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大灰的名字,傅奶奶叫他小川,他叫自己大灰,早些年大队有些人还叫过,只是随着他越来越能打,也渐渐接受了他的新名字,大灰便被遗忘了。
后来,大灰这头小狼出生,他的父母在和其他狼群争夺食物时死去,它总是被其他狼们欺负,小少年霍竞川就忍痛把自己心爱的名字送给了它。
“大灰很好听。”霍竞川在这上面还挺执着。
陆西橙目瞪口呆,原来大灰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啊,那如果傅奶奶不给他起名,她男朋友岂不是叫霍大灰?
“霍大灰?”她试探着叫了一句,霍竞川哎了一声,前头的大灰也停下来嗷了一嗓子。
陆西橙忍不住趴在男人肩上笑得花枝乱颤,天啊,以后等他们结婚有孩子了,她绝对不要让霍竞川起名,妥妥的起名废啊!
霍竞川轻抚她的后背,还瞪了他的狼兄一眼:她是叫我,不是叫你!
狼扭过头继续前行,陆西橙分明从它的眼里看到了鄙视。
霍竞川被一头狼鄙视了,这个男人真是幼稚的可爱。
“霍哥哥,我太喜欢你了!”
霍竞川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向他表达爱意,她总是这样出人意料,霍竞川都习惯了,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紧,若是现在在温泉就好了。
一人一狼的脚力都很厉害,中途不停歇,走到后面,干脆奔跑起来,风景急速后退,他们越过一个个灌木丛,霍竞川甚至单手攀上一
棵高大的古树,借用树枝和树藤的力量在几棵树之间穿梭荡漾。
陆西橙兴奋地尖叫,手牢牢抱住他的腰,她快飞起来了,此刻她才真正认识到什么叫在山里长大的人。
这种感觉就像人猿泰山,而这个比山还要伟岸的人是她的男人。
陆西橙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停下来时,陆西橙还意犹未尽,仰着头崇拜地看着霍竞川:“好好玩呀,我想再玩一次。”
“好,回去时再玩,我们先吃饭。”霍竞川扶她站稳,“你进去休息会儿,我去抓只鸡。”
陆西橙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她现在身处一个平坦的山坳里,面积和温泉那个小山坳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房子。
一个木头的小房子,这就是霍竞川在山里的家。
大灰陪着她走到木屋门口,它没有进去,懒洋洋趴下来,拨弄那只被硬塞过来的所谓玩伴。
煤球被大灰背着跑了一路,胆子大了些,咕噜噜在地上打滚,陆西橙摸摸它的脑袋推门进屋。
木屋简陋而窄小,弥漫着动物皮毛的气味,没有床和炕,只有一块一米多宽的木板铺在地上,下面垫着一张棕色的皮子,上面叠着一条薄被,屋子角落里放着砍好的柴火,和霍竞川家里一样,堆得整整齐齐。
屋子中间摆了个瓦罐,下面搭着架子,墙上挂着一柄弓箭,还有几个明显是自己削的木箭,除此以外,屋子里别无他物。
陆西橙上前坐到木板上,拿起被子闻了闻,有淡淡的皂角香味,还有属于霍竞川的味道,她把被子抱进怀里,鼻头突然间一酸。
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吗?
或许比这更差,童年时期的小野人不会搭房子,连遮风避雨的场所都没有。
霍竞川收拾好鸡回来,就见小姑娘脸颊贴着他的破被子默默流泪,大灰站在门口一脸懵,他吓了一跳,连忙进去把人抱起:“妹妹?是不是不喜欢这儿?”不喜欢他就带她离开。
陆西橙摇摇头,看到他,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胡乱地亲,霍竞川尝到了泪
水咸涩的味道,心疼地无以复加:“怎么了,告诉我?”
“你以前是不是过得很苦?”陆西橙哽咽着开口,她只要一想到小野人没人疼没人爱,朝不保夕,生病了也只能硬抗,她就心酸得不行。
陆西橙对于别人的苦难会同情,但不至于到感同身受的地步,可那个小野人不是别人,是她的霍竞川。
霍竞川笑起来,他起身,像对待小宝宝一样抱着她放在臂弯里来回晃动,终于把小姑娘哄得破涕为笑。顶点小说
“不辛苦,都过去了。”真的是不辛苦,或者说感觉不到辛苦,每天想着如何活下去,怎样不被野兽吃掉,当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根本没有精力思考其他。
陆西橙睫毛挂着一滴泪,脸颊上小花猫般脏兮兮的,却无损这张脸的美貌,她躺在男人臂弯里,听着男人轻描淡写地诉说着儿时的经历,她被水洗过的清澈眼眸中流露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沉爱意。
霍竞川低首将脸贴上她的:“妹妹,我很幸福。”
幸福到感谢曾经苦难的过往,塑造出现在的他,她喜欢的他。
陆西橙眼波颤动,卷翘的睫毛扫在他的脸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刚毅的面容,相识以来的一幕幕涌入脑海,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照顾她,谦让她,还连带着照顾她的家人。
她对他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依赖他,信任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交付于他。
陆西橙咬着下唇,脸颊上泛起醉人的绯红,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出一句话,惊得霍竞川差点将她扔出去。
“霍竞川,你想不想要了我?”
她的声音轻柔,普通话带着江南水乡姑娘的软糯和娇气,响起在霍竞川耳边,却犹如一道惊雷,一字一句,石破天惊。
霍竞川手臂发抖,他的耳力极好,此刻却仿佛出现了幻觉:“你说什么?”
“说你想不想要了我!”陆西橙这次语速飞快,说完就把脸埋进他怀里,说一次就使出了莫大的勇气,非要她说第二次,霍竞川真坏,“没听到就算啦!”
事不过三,她是不会说第三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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