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
修思远焦急的盯着门口,修瑾追出去后就没了消息,也不知道俩人打的怎么样。
殿外的守卫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
"陛下!宸王中毒受伤了!"
修思远心中一喜,面上还是担忧之色:"什么?!快带孤去看看!"
快带孤去看热闹!
他克制着心里的喜悦才没让自己差点笑出声,风风火火的带着一群太医赶往了偏殿。
殿内已经乱作一团,一群武将们急红了眼睛。
床上修瑾的盔甲已经退下,半阖着深邃的眸子,唇色惨白,看上去伤的不轻。
肩膀处已被鲜血染红,一向称为笑面虎的徐辞,都面色凝重的在一旁替修瑾诊治。
"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在出征前出现这么大的纰漏!若治不好宸王孤拿你们试问!"
修思远暴怒的声音没进门都听得见。
随着修思远的话音一落,一群太医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修瑾无力的抬眸扫了一眼几人,见修瑾如此虚弱,修思远恨不得拍手叫好。
徐辞冷着脸盯着面前的太医们,不屑的说道,"一群酒囊饭袋,来有什么用?"
"徐辞不得无礼"修瑾闻言沙哑着嗓子制止徐辞,随即视线又落到了一群太医身上:"出征在即,本王的毒若解不了,恐对我军不利,有劳诸位"
"臣等定当尽力而为"
修瑾点了点头,一群太医围了上来,紧接着都面露苦色连连摇头。
"皇上…宸王所中之毒,乃是天下奇毒之一的化骨散,中毒之人不出一日武功尽失,十日之内欲承腐骨之痛,七窍流血而亡!此毒可解,解毒过程却异常繁琐…"
太医声音越来越小,大殿里众人的心也越来越沉。
修思远身后的大臣夸张的一拍大腿,痛心疾首的开始演戏:"这可如何是好!晖蜀战事吃紧,如今宸王殿下这身子"
这人话音刚落,另一个大臣连忙接过话茬:"宸王殿下乃我大夏军魂,曾率二十万大军打的百万敌军退守城门,只要有宸王在我军气势就在,臣斗胆,请宸王坐镇军中,在派太医随行…"
"臣觉得吴大人说的在理,宸王威名远扬,别说上阵杀敌,就是坐镇军中,也能吓破敌胆"
徐辞眯着眼睛心中冷笑,这几人一个个跟唱双簧似的,他家王爷又不是阎王,怎么就有这么大本事了?
分明是逼他们王爷出征!
虽然都在王爷的计划之内,但看这些阳奉阴违的嘴脸还是让人气愤。
修瑾同样懒得听几人演戏,无力的摆手道:"照常出征,有徐辞随行,本王的身子撑得住"
他一松口,面前那几人明显闪过一丝喜色。
修思远最后收尾,一脸敬重:"王叔为大夏呕心沥血,孤替大夏百姓谢过王叔"
说着还对着修瑾行了一礼。
"陛下心系百姓,宸王骁勇善战都是我大夏之幸啊!"
徐辞等人脑仁一蹦,上次这么不要脸的还是他家宸王的小心肝…
几人黑着脸看完了全程,最终宸王出征计划未变。
次日修瑾在满朝文武和皇城
百姓的高呼声中,身披金甲带领十万大军赶赴晖蜀。
…………
另一边
两国边境之地,落满雪的巨大松树林中,脚步声由远及近,发出"咯吱咯吱"踩踏声。
嵘墨牵着白马,顶着冷风赶往萱国。
"团子,路线没错吧?马不停蹄的走了七天了"嵘墨被冻的牙齿都在打颤。
大萱国位置偏北,靠的越近越冷,走了七天七夜,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扯了扯身上的裘皮披风,吐出的鼻息化作丝丝雾气。
冷死了!也不知道修瑾那边怎么样。
白团子落在马头上,注意着嵘墨的路线:"宿主大大,再有一日路程就到大萱边境了"
妈的,还有一日,他现在都要被冻成冰雕了!
嵘墨躲在帽子里的小脸被动的通红,抬手搓了搓才勉强有点热乎气。
身后的马垂着头"吧嗒吧嗒"的踏着白雪。
嵘墨伸手摸了摸马头,连着奔波七日不曾停歇,马都累的走不动路了。
这马还是个有脾气的,走不动了就得人拉着,这还是梧桐精挑细选的,说是一日千里,速度快是快,就是太不持久了!
嵘墨抚着骏马的鬃毛,"哎,你在努努力,到了大萱,我好吃好喝伺候你行不?"
马儿还是垂着头,抗议的尥了下蹄子。
嵘墨瘪着嘴,无语望天,他真是冻傻了,还跟马说起话来了。
身边的马儿突然碰了碰嵘墨的袖子,他有些诧异:"你这是听懂了?"
白马发出一声马叫,嵘墨大喜踩着脚蹬跃上了马背:"走!为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冲!"
身下的白马就像真的听懂了似的,带着嵘墨尥着蹶子就冲了出去。
速度确实够快,颠的嵘墨想吐,他龇牙咧嘴的扯着裘皮,寒风像刀子一样剐在脸上生疼。
又是一日,终于看到了大萱的城门。
"吁…"
嵘墨拉紧缰绳,停在了城门下,守卫举着长矛走了过来。
两国交战,驻守在边境的大军异常紧张。
嵘墨从怀里掏出玉佩,丢给那人:"吾乃大萱大皇子肖恪,速开城门!"
守卫军接住了嵘墨的玉佩看了看,确定是皇家玉佩后恭敬的递了回来。
"末将见过大皇子"
嵘墨微微颔首,伸手抓过玉佩,"不必多礼,本殿赶时间"www.
守卫没在犹豫,朝着身后的守卫军高声喊道:"开城门!"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嵘墨夹紧马腹奔了进去。
一路向着大萱皇城狂奔,进了皇城大萱自然认得自家大皇子的脸,嵘墨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原身的寝宫——锦阳殿
刚刚抖落一身风霜,得知嵘墨回来,年迈的老皇帝就匆忙的赶了过来。
"吾儿!"
"………"
嵘墨抬眸向声源望去。
这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是不是应该演一波父子情深?
萱帝弓着身子,老泪纵横的站在了嵘墨面前。
嵘墨有些意外,他没有原身在皇宫里的记忆,所以对这个世界的爹没什么印象。
看这语气好像原身还挺受宠的?
"儿臣拜见父皇"
嵘墨扯着衣袍行了一礼,老皇
帝激动的连说了好几个好,"好好好,皇儿回来就好"
嵘墨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下,倒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嵘墨抬眸看着面前的老皇帝。
两鬓斑白却不失威严,眉宇间流露着担忧之色,只是那神色还夹杂着一丝愧疚?
有意思,老皇帝莫非做了什么对不起原身的事?
嵘墨一直跪在地上不起,老皇帝挣开扶着自己的太监,想要将嵘墨扶起来。
嵘墨顺势起身,不准痕迹的躲了过去:"让父皇担心了"
嵘墨这副疏远的样子,看的老皇帝心中苦涩,人都回来了也不差这一天,总比一辈子躲着他好。m.
"你一路劳苦累了吧,先好好歇息,父皇晚些再来看你"老皇帝看着嵘墨关心的说道。
嵘墨也不客气直接弯身行礼:"儿臣恭送父皇"
他现在确实是累的只想睡觉。
在老皇帝离开后,嵘墨第一时间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甚至连一身华服都没来得及脱。
肖景进来时便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大皇兄,身着月白金丝锦服,清贵的像九天之上的仙人,随着他离的越来越近,床上的人眉头微皱睁开了眼睛。
肖景晃了神,这般清贵不染凡尘的人儿,偏偏生了双魅惑众生的桃花眼,连带着散落在床榻上的青丝都显得有些色气…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肖景逐渐向床上那人靠近,大皇兄对人一向和善,这些个兄弟姐妹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嵘墨没睡多久,眼睛还有些发酸,面前突然出来个长相温润俊逸的少年。
应该是…少年,毕竟那张脸还带着些许稚气。
这人叫他大皇兄?
那就是他哪个弟弟了?
肖景看着面前呆住的嵘墨,面上浮现出笑意,他轻声走到嵘墨身边,伸手想拨开嵘墨挡在额前的发丝。
嵘墨打了个激灵,一把握住了少年的手:"别碰我…"
"………"
他的大皇兄,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多了丝戾气和疏远?
肖景尴尬的开口道:"是五弟僭越了,皇兄莫怪,我只是许久没见到您了…"
五弟?老五?
嵘墨皱了皱眉头松开了肖景的手。
肖景起身站在了不远处,时不时偷偷瞄嵘墨一眼。
嵘墨有些头疼,他没有原身暗阁之前的记忆,对这些个皇室子弟一点也不了解,揉了揉抽痛的眉心,他带着倦意看向肖景。
"五弟有什么事么?"
肖景摇了摇头:"只是听闻皇兄回来了,便来看看您"
就这?骗鬼呢?明明刚刚偷偷靠过来,一看就是图谋不轨。
"五弟有话不妨直说"
肖景有些诧异,大皇兄何时变得这般锐利了,莫非肖楚那家伙对大皇兄做了什么?
想到这肖景捏着的拳头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仅是一瞬间的异样,便被嵘墨看在了眼里,他眸子微眯,打量了下面前的少年
这是个白切黑么?
"四哥带兵去攻打晖蜀了"
嵘墨挑眉:"所以呢?"
"弟弟只是想恭喜皇兄将要大仇得报"
仇?什么仇?难道原身和宸王还有什么渊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