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北乾扶着张炎声音颤抖,眼睛也有些酸胀。
毕竟如果不是炎哥,自己或许现在还待在金家的地窖里呢!
“炎哥,你挺一挺,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说话间,庄北乾甚至还想将张炎给背到车上。
“行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屁大点事你就哭,你丢不丢人啊,而且你哭个啥啊,我又没死!”
就庄北乾这反应,让张炎怀疑自己是不是今天都出殡了!
“扶我起来!”
张炎没好气的看着庄北乾说着。
折腾了这么一出,原本固定在陈东升小腿上的石膏也有了碎裂的迹象,再加上张炎也受了伤,季景就决定先将两人送到医院去。
对方即便是再迫不及待,医院那么多人他们也不会轻易动手。
或许是因为庄北乾和季景已经赶过来了,所以张炎的戒备也就卸下了不少,刚上车之后,就昏睡过去了。
陈东升看着那半昏迷的张炎,真是很难想象当时那种情况,两人是怎么活过来的!
虽说现场一片狼藉,可随行的那十几个侍卫,别说是尸体了,就连骨头渣子都被炸的粉碎。
如果不是因为张炎用大部分的灵力,替他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
只怕现在去阎王殿报到的人,就又多了两个了。
因为季景已经提前联系了院方,所以当车子停下的一瞬间,便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等候在此。
“医生,炎哥什么时候能醒啊!”
病房里,庄北乾拉着医生的手,心中有些没底的问着。
“这个,还真是不好说,他内脏出血情况很严重,这是很容易造成内腔感染的,而且,后背也被炸的深可见骨,这还真是不好说啊!”
或许是因为那声音太过于轰动,所以即便是距离爆炸地点几十里外的医院也听到了声响。
得知那公路都被炸出了一米深的大坑之后,医生觉得张炎如今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个奇迹。
“我们已经尽全力救治过了,但是具体还是要听天由命的!”
“炎哥……炎哥……”
庄北乾一听,眼泪珠子立马一个接着一个的掉落了下来
。
被关在金家地窖里那么多年,庄北乾都没掉过一滴眼泪,但是今天却因为张炎而哭了两回。
“我说你特么的能不能消停一会!”
张炎咬牙切齿的瞪着庄北乾说着。
虽说此时张炎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但是比起之前也还是好了很多了!
“炎哥,你是不是要死了!”
庄北乾坐到张炎身边,抽抽搭搭的说着。
虽说张炎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庄北乾没有生活常识了,但他的这番话还是将张炎给气的够呛。
“死你个大头鬼……我说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吗?我最起码还得有好几十年才能死呢,你用不着现在就开始哭!”
张炎说着还很铁不成钢的敲了敲庄北乾的头。
“哎呦!”
庄北乾捂着脑袋吃痛的喊了一声。
“炎哥,你怎么还这么大力气啊!”
庄北乾瞬间觉得张炎这一下子仿佛要将自己的脑浆都给敲出来了。
“我把你脑袋里的水给你往外敲一敲,省的你说话总不过脑子!”
都能使出这么大劲儿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庄北乾见状就坐在了沙发上不再出声了。
张炎这这一觉就睡到了凌晨三点。
醒过来之后的张炎便坐在床上开始运功疗伤。
几个小时过去之后,张炎便伸手将自己后背包扎的纱布给扯了下来。
那被扯下来的纱布上,还有着干涸的血渍,但此时张炎的后背却丝毫看不见任何伤口。
看着那睡在沙发上的庄北乾张炎没好气的说了一声:“也就睡着的时候能消停一点!”
闲着没事的张炎,就想着去看看陈东升的伤势。
结果途经心脏外科的时候,却看见了两个衣着朴素,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地上:“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已经有合适的心源了吗?为什么迟迟不肯给我们手术啊!”
老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更是不停的扯着医生的白大褂,歇斯底里的模样看上去十分让人心疼。
原本褐色的衣服已经被洗的发白了,一旁站着的老头也是不停的用手擦
拭着自己脸上的眼泪,只是在他的身上,张炎还看出了别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心脏移植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你们知道每天等心源的人有的多少吗?”
“可你们医院明明说过这就可以手术的,为什么突然又不给做了!”
“妈,程程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还算讲究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
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看上去倒也像是光鲜亮丽的人物,实在是很难将男人同一旁穿着破旧的两个老人联系在一起。
“儿啊,程程没了,我孙女没了!”
看见儿子的那一瞬间,老人终于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扑在了自己儿子的怀里。
张炎看着病房里,那已经被盖上了白色床单的姑娘。
看男人的年龄,也就不到四十岁左右,她的女儿最大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张炎见状拦下了一个护士询问着:“护士,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提起这件事情,护士也是一脸的遗憾:“这姑娘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等心源都已经等了很多年了,现在需要心脏移植的病人特别多,这姑娘病情也恶化了,凌晨一点的时候,就走了!”
护士也是一脸可惜的说着,听说这姑娘学习成绩很好,长得也好看,可惜了这么大的年纪就没了!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虽然一旁花白头发的老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张炎刚一见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只有一个肾了!
看他和老伴的衣着打扮就不难得知他们的家庭情况。
估计老人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把肾卖了给孙女治病!
这是世上苦命的人很多,苦命人的苦难也都各不相同,可偏偏这就是人生。
得知女儿没了的男人,像是疯了一般跑到了病房里。
只是这一次任凭他怎么喊,怎么叫,他的女儿也不会给他答复了!
张炎原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自己早就已经能够麻木的对待生死了。
但男人的举动,就好像让张炎看见了,六年前停尸房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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