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青溪看着自己这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模样,想着要不然就找人帮忙去同舅母打声招呼,然后直接回家去?
好主意!
可是问题来了,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从小竹流水那处出来之后她便一通乱走,关键她又是个记不住路的,如今这是走到哪里了?
就在戚青溪纠结着接下来要往哪走时,方才那个叫安宁的姑娘又出现了。
“那个帮我救狗的漂亮姑娘,你怎么会在此处?”
安宁又瞧见戚青溪全身湿漉漉的,满脸讶异地看着她:“你这是在方才那水池里洗了澡出来?”
戚青溪尴尬笑笑:“被人泼了水在身上。”m.
这回安宁倒不是孤身一人,而是跟了几个侍女在身边。
戚青溪想着或许能麻烦这姑娘帮忙找个人去同舅母说一声,顺便再请她派个人带她出去。
未待戚青溪开口,安宁道:“你跟我来。”
戚青溪虽不知道这小姑娘要带她去哪里,但从方才救小狗的行为来看这姑娘是个好姑娘,于是她便跟在了安宁身后走着。
不过拐了个弯的距离,安宁带着戚青溪来到一处院子前。
“外面宾客众多,你还是先不要乱跑,我已派人去给你找能替换的衣物了,这院子是我表哥的居所,你先在这等着。”安宁道,随后她敲响了院门。
“表哥,开门,我是安宁。”
不多时便听到院内一阵开门声,接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到戚青溪耳中。
“你不在外头玩耍,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戚青溪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反应便是扭头离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还以为这姑娘的表哥是方才墙侧那人,可没想到顾瑜竟也是她表哥。
可身后的安宁却将她叫住:“漂亮姑娘你走什么呀?”
顾瑜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想要离开的背影,是他午夜梦回时梦到过无数次的姑娘。
“溪……戚姑娘。”虽然他很想开口叫她溪儿,可如今她已同别人定了亲,如今有其他人在场,世俗再不许他叫得这般亲密。
戚青溪知
道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反倒是越躲还越是会叫人觉得她和顾瑜二人之间有些什么。
于是她干笑两声,转身硬着头皮同顾瑜打招呼:“顾大人。”
“你们居然认识?”一旁的安宁大为吃惊,但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姑娘,再怎么惊讶又很快让自己恢复平静。
“刚好,我便先将她托付给你照顾了表哥,待下人送来干爽的衣服你再借个地方让她换上即可。”安宁同顾瑜交代完,又看向戚青溪,“漂亮姑娘你放心在此处待着,我先回内堂去,没这么快开宴,不用着急。”
说完,安宁便带着一众侍从浩浩汤汤地离开,只留戚青溪和顾瑜二人在原地尴尬不已。
当然,尴尬的只戚青溪一人,顾瑜见她这幅周身湿透的模样,立刻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
戚青溪觉得安宁不知道二人之间的事情,可以不明就里地将她放在此处,可她自己得有自知之明。
她推开顾瑜的手,道:“不麻烦顾大人,我还是直接回家更方便些。”
可顾瑜却不容她拒绝,紧了紧为她披着的外衣:“溪儿别闹。”
二人听到这声称呼皆是一愣,顾瑜微低着头柔声道:“如今天气越来越凉,你又衣服都湿透了,这样极容易生病,要回家也先换了衣服再回去。”
说罢,拉着她的手腕走进院子里。
顾瑜拉着戚青溪的那只手力气不算大,不会将她的手弄疼,却又叫她轻易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努力了半天,发现自己连顾瑜一个手指头都掰不开之后,戚青溪放弃挣扎,并试图同他讲道理。
“顾大人,则正可是喊您表哥的。”
“我知道。”
戚青溪:……知道还抓着她的手?
“但严谨算来,我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表兄弟,是以……”顾瑜心中苦笑一声,“你今后不必同他一道喊我表哥。”
然后,他将戚青溪带入一间屋内,道:“这里是我的卧房,不会有人随便进来,你先在此休息,我去催人快点将衣物送来。”
顾瑜出
去的时候顺便关上了房门,戚青溪舒了口气,这才觉得湿衣服粘在身上极不舒服。
屋内,不,应该是整个院子除了她都没再有别人了,因为她已经听到远处传来顾瑜关上院门出去的声音。
她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将外面的湿衣服脱下来,又觉得这样做会不会不大妥当。
可她想到自己在从前那个时代,夏天短衣短裙也没少穿,怎么如今不过多做了两天古代人,反倒还矫情起来了。
于是戚青溪也不再多想什么,干净利落地将外衣脱了下来,但还是里衣却还是留在身上。
将湿衣服叠好放在凳子上之后,戚青溪开始好奇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很大,摆设却极为简单。
里间不过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个挂衣裳的木施。外间也不过两把太师椅并一个茶几,一张桌子并几个圆凳,桌子上还放着一套茶具,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就在戚青溪打量屋子的时候,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然后,有人敲响了屋门,戚青溪以为是顾瑜或是送衣裳过来的侍女,刚准备说话,一个姑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子琮表哥?表哥你在屋子里吗?”
戚青溪立刻噤声,然后蹑手蹑脚地退到里屋去。
可外屋的门却没有上栓,直接就被人推开了一点缝隙。
戚青溪觉得事情不妙,立刻四下搜寻着藏身之所,可屋内东西太少,完全不够她藏躲起来。
最后戚青溪只好将鞋子藏在床底下,然后放下帷幔躲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她如今只能赌这姑娘不敢掀开这床幔,以及祈祷着顾瑜能快些回来。
戚青溪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方才脱下的那几件湿衣服还在外面的凳子上,现下去拿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乖乖地躺被子里不敢动弹。
只是那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甚至已经从被窝缝隙里看到床幔外伸进来的手指,作势就要拨开床幔一探究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顾瑜走进来,大声呵斥那姑娘道:“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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