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怀疑西林太子身边有一位老熟人。”许弈星嘿嘿一笑,脑袋晃来晃去。
“老熟人?”原流澈止住了心急,回想这段日子的种种,发觉事情确实发展诡异。
按理说许弈星的名号与他这个人十分符合,于战术上算得极准,每每能在危机关头,力挽狂澜,将局势完全反转过来,助他取得胜利。
然对上赫连钦,却反了过来。
原流澈想起外面的传闻,倏地一惊,回看许弈星,“许先生的意思是┉布阵大师吕不斯在赫连钦那?”
外头传言许弈星出世,布阵大师吕不斯、鬼斧神工朱远昌和妙手神医凡释都会接连出现。
而善打仗,又极了解许弈星的老熟人,就只能是布阵大师吕不斯了。
许弈星点头,“没错,老夫肯定吕不斯就在都梁城中。”
这回,许弈星用的是“肯定”,而非“怀疑”了。
原流澈深邃眸中浮现震惊,略微后退,极力消化这一噩耗。
赫连钦本就拥有长轮车那样威力极大的利器,亦可行千里之远,他的人还没跑几步,就会被碾压、抹喉,长轮车非常人能够躲避的,因此原流澈一直都被压制着。
现在愕然听闻赫连钦手底下,还有闻名天下的布阵大师吕不斯坐镇,于原流澈而言,说是噩耗也不为过。
一旁沉默看了半晌的赫连迟终于舍得开口了,“太子不必担心,先生已经想好法子应对,不会使那西林太子得逞。”
他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声音冰冷,谈起赫连钦时,才极细微地颤动了一下,最后归于平淡。
在场之人俱未发现赫连迟的不对劲,在他们眼中,赫连迟还是一派冷漠。
“许先生,本宫与军中将士的性命可都交到先生手上了,还望许先生慎之,务必要成功。”原流澈比方才还要激动,抓住许弈星的手,往日威严尽无,将希望完全寄托于许弈星。
许弈星使劲挣脱原流澈,眼底深处是满满的嫌弃,又拍了拍他的手,
“太子殿下放心,一切交给老夫和慕青即可。”
“多谢许先生。”有了许弈星的承诺,原流澈才稍微松了口气。
顾不得再同许弈星多言,原流澈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城外的赫连钦身上。
赫连钦,当真厉害,竟寻得了布阵大师吕不斯!
原流澈气得呕血,深恶痛绝,他当初收了许弈星,靠着许弈星接连大败北英,正暗自得意,岂料赫连钦已受了吕不斯辅佐,将他东盟皇室尽数杀害,嚣张狂妄逼他至此。
原流澈此刻想杀赫连钦的心达到了顶峰。
只再一看外面情景,原流澈又不得不忍下了这口怒气。
待原流澈离去,许弈星窥看赫连迟,心中十分疑惑,他总觉得慕青不想打这仗,“慕青,你害怕对上西林太子?”顶点小说
闻言,赫连迟倏然看了过来,那双阴鸷暗沉的桃花眼就与许弈星对了个正着。
“先生,你认为慕青会怕?”赫连迟语气极度冰冷,还带了一丝不可思议。
许弈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如何会被赫连迟一个眼神震慑住,又嘿嘿笑了起来,“你小子,还真对老夫不客气。”
“行了行了,老夫知道你不怕。”许弈星摆摆手,把问题盖了过去。
他确实感受到了赫连迟的别扭愤恨,才会这样问的。
许弈星极少在赫连迟身上看到其他情绪,赫连迟先前执意要先打北英,即使东盟皇帝头颅落地的消息传来,赫连迟仍不为所动。
若非原流澈坚决回东盟,许弈星为了安抚原流澈,答应下来,恐怕赫连迟到现在都不肯来东盟。
到达东盟后,赫连迟情绪几次波动,终叫许弈星发现了异样,不过许弈星再怎么猜测,也猜不透赫连迟的心思。
除了想到赫连迟怕对上赫连钦外,没有其他的解释。
但现在赫连迟又否决了,言辞中还含有恼意。
许弈星笑眯了眼,晃晃悠悠往屋外走。
这小子,有事瞒着他,还是跟那西林
太子有关的。
一直到屋里变得安谧,赫连迟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
过了许久,黯淡无光的桃花眼才动了下,睨着那僵硬而毫无知觉的双腿,手紧紧握成拳头,唇瓣亦流出丝丝鲜血,竟是自己生生咬出血,艰难隐忍着痛意。
心口钻心剜骨的疼不能打消他内心的浮动,赫连迟莫名的,想迫切知道,五皇弟看到他的那一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第二日,经过一场一场满天飞雪的东盟,迎来了久违的太阳,触碰不到暖意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驱赶一片冰面,带给两军绝佳的作战场景。
赫连钦站于长轮车上,瞭望前方的原流澈,噙着笑,眼中凉意漫漫。
吕不斯位于赫连钦左侧,同样观望着前方态势,脸上覆着一层平静。
“殿下。”朱翼牵来一匹膘肥体壮的盗骊马。
赫连钦翻身上去,冲吕不斯一点头,便跃过千军万马,去往最前方。
赫连钦离开后,立刻有士兵呈上一物,置于长轮车上。
此物四面四角,朝上那面横贯数笔,形成一个规整有度的棋盘,两名士兵分别高举棋奁,里头分别装着黑白棋子。
吕不斯肃穆收眉,从中撵出一枚黑子,落在棋盘天元方位。
下一瞬,西林士兵动了,高声大喝,朝敌军猛冲,厮杀、血腥一触即发!
“杀啊!”
原流澈的人执起兵器,迎上西林士兵,同样毫不迟疑朝对方脖颈去。
“锵!”剑盾兵一手执盾,一手执剑,同时发动,与东盟士兵紧紧交缠。
随着吕不斯棋子的落下,两军迅速进入了混战。
守在吕不斯身旁的士兵瞧了棋盘上的局势,立刻驱马往前,报给贺存白、宋方谨等人,待吕不斯又落下几子,另一名士兵同样奔往各处,一一报上棋局。
另一边,赫连钦很快就对上了原流澈,与之打斗纠缠起来。
原流澈为草原汉子,对御马极其熟练,驱使马儿轻而易举,翻腾高悬,皆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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