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赫连迟问候完,便一直缠着赫连钦,让赫连格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赫连格顿时郁闷了,又想开口,“小五┉”
就被赫连迟打断,“五皇弟,我近日看了好些书,但有几个地方一直读不懂,五皇弟能为我解答一二吗?”
“自然。”赫连钦道。
看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赫连格越发郁闷,可就是插不进去话。
“殿下,尝尝这个。”一旁的沈淑静察觉到赫连格情绪的变化,捂嘴笑了一下,捻起一颗葡萄,送到赫连格嘴边。
赫连格张嘴吃下,幽怨地看着聊得正欢的两人,最后又看了眼赫连迟,不情不愿收回目光。
他怎么觉得四皇弟是故意的?
等人差不多都来齐了,宴会的主角才出现。www.
一袭青色云锦宫装的鱼亲带着几名宫女缓缓走来,在瑾贵妃面前停下,声若黄莺,“奴婢见过瑾贵妃娘娘。”
瑾贵妃含着笑,冲鱼亲招手,“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鱼亲依言起身,俏丽面容蔓上红晕,似羞似怯,可那挺直的背与微微抬起的下巴,却表明了此人并未怯场。
瑾贵妃看着面前的鱼亲,面上笑容不变,仔细端详片刻,赞道,“长得倒是极为标致。”
“谢娘娘赞誉。”鱼亲福身一礼,姿态做得十分好。
底下众人瞧着前面情形,仍不知摆这宴会用意何为,却乖觉地露了笑容,对瑾贵妃的话很是赞同。
只鱼亲到底是个宫女,不满她的大有人在,譬如刚刚解禁的长公主赫连雪,“鱼亲,你之前是在父皇身边做事?”
鱼亲扭头,往一边看去,发现说话的是赫连雪,她眼底满是鄙夷,勉强施舍地给了自己一个眼神,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十足的傲气。
“奴婢确实在皇上跟前侍奉。”鱼亲也不恼,笑盈盈开口。
鱼亲冒头时,赫连雪已经被楚杨帝发配去了元若寺,后来,鱼亲又在隆安州赈灾,两人根本没有碰面的机会,今日是
两人第一次见面。
自视甚高的赫连雪瞧不上鱼亲,她是楚杨帝第一位公主,是薛皇后所出,却要进宫给一个低贱的宫女庆功,让她怎么看鱼亲怎么不顺眼。
“本宫还当是谁呢?要瑾母妃兴师动众把诸位夫人请来,原来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赫连雪嗤笑,看向在场的贵妇人们。m.
贵妇人们当即变了变脸色,她们是什么身份,鱼亲又是什么身份,此番进宫为鱼亲庆贺,心中本就有微词,赫连雪的话更是让她们不满起来,只觉这是对她们的羞辱,连带着主持宴会的瑾贵妃都给记恨上了。
赫连钦早已没再同赫连迟说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着赫连雪,神情晦暗不明。
“长公主殿下,您这话就说错了。”鱼亲依旧笑着,不紧不慢说道。
赫连雪面色一僵,随即怒道,“大胆,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置喙本宫。”
“长公主殿下,奴婢是皇上亲奉的赈灾女官,去往隆安州赈灾,并非您口中的‘低贱的宫女’。”鱼亲直视赫连雪,大声开口,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未料到鱼亲竟会反驳自己,赫连雪面色铁青,近日来受了许多白眼,就连父皇也对自己极为不满,心情十分糟糕,现在一个宫女都敢爬到头上来,叫她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赫连雪欲要再开口,却被人打断,“宫女就是宫女,父皇就算再宠你,也改变不了出身低贱的事实。”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韦知瑶嘴角勾起,一脸讥讽地盯着鱼亲,直接忽视了鱼亲前一句话中的“女官”二字,把鱼亲宫女身份压死了。
赫连雪皱起眉,诧异韦知瑶会在此时出言,但她不觉得韦知瑶是在帮自己,眯着眼睛,目光在韦知瑶与鱼亲之间游离。
瑾贵妃嘴角含笑,端起桌上的果汁,轻轻抿了一口,好以整暇地看着面前的闹剧,隔岸观戏。
赫连雪不知道鱼亲同韦知瑶有什么过节,她可就十
分清楚了。
当时,白氏私自练兵一事被揭发,赫连烈遭楚杨帝厌弃,身为御前宫女的鱼亲,仗着楚杨帝宠信,处处与欣妃母子不对付。m.
韦知瑶这个大皇子妃,自然也受其迫害,偏生楚杨帝正恼着白氏,放纵鱼亲胡作非为,韦知瑶只好蛰伏起来。
由此,韦知瑶便恨上了鱼亲,视鱼亲为眼中钉肉中刺,就有了适才韦知瑶道鱼亲出身低贱之言。
“大皇子妃这话说的理,奴婢终究是一介宫女。”鱼亲缓缓开口,不紧不慢应下韦知瑶的话,泰然自若地模样让韦知瑶一噎。
韦知瑶冷哼一声,复要出言讽刺,就听见太监高喊的声音,“圣旨到!”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
海忠高举圣旨,来到宴席前方,正色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正五品女官鱼亲,自请于隆安州救灾,淑质贞亮,璞玉浑金,是为大雅女子,可堪当公主之位,遂封其为惠心公主!”
“惠心公主,还不快接旨!”海忠看向低着头跪在地上的鱼亲,露出笑容。
“奴婢领旨,谢皇上恩典!”鱼亲接过圣旨,细润如脂的面庞上带出满心欢喜,却未失礼,姿态依旧极好。
海忠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直到海忠身影消失,众人才回过神来,看向鱼亲的目光也变了。
赫连钦噙着笑,心下了然,他知道鱼亲不是什么大善人,自动请缨去隆安州赈灾,必有所图。
果然,这才回京几日,父皇就下旨封鱼亲为公主了。
“小五,这鱼亲厉害着呢。”赫连格凑近赫连钦说道。
“怎么说?”
赫连格见赫连钦终于有空搭理自己,立时兴奋了,挑衅般地朝赫连迟使了个眼神,拉着赫连钦,就说起这些年赫连钦不在皇宫,鱼亲做的种种“好事”。
看着两人凑在一起,俱面带笑容,时不时传来愉快笑声,赫连迟神情渐渐不霁,搭在桌子下的手,也悄然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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