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中,谁都知道,祝将军几年前回盛京后,就莫名昏迷不醒,百姓们都猜祝家莫不是得罪了什么天神,家中人才接连出事,随着时间流逝,祝家也逐渐淡化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如若不是靖王妃回来,将祝将军救醒,怕是众人都快忘了此事。
可传言,祝将军醒来后身弱且身有腿疾,怎么会出现在人多繁杂的球场中。
虽震惊,但人到了面前,众人都不由自主让开了一条路。
祝蒙跟司夜云倒是走的通畅。
花管事在得知两人前来的消息,立刻从后院赶来,恭敬道,“不知祝将军靖王妃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祝蒙哪怕久卧病床,这段时日养的气色也回来了,声若洪钟道,“本将军只是闲来无事看一看,管事无须管我们。”
花管事笑了一声,“祝将军为南岳立下汗马功劳,小的在一旁伺候,是小人的荣幸。”
他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毕竟谁都知道祝家不喜人际来往,一心只在战场,哪怕有人想上门求帮助,都无从下手。
这也导致,祝家出事之后,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祝蒙这次醒来,听到管事等人的回话后,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夜,再出现时,往日的傲气跟郁气都消散了几分,整个人更加内敛,让人看不出喜怒,只是他长的高大,哪怕坐在轮椅之中,也不怒自威,令人心生惧意。
花管事是真的希望能跟祝蒙说上几句话。
祝蒙略微思忖片刻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蹴鞠场很大,但最中间的位置才是最舒服,且日头热烈且晒不到,那些位置常年被权贵之家花钱包着,如今祝蒙来,这些子弟也不是傻的,卖了个面子,将位置让了出来。
甚至因为轮椅的缘故,多让了几个位置,免得祝蒙跟司夜云不舒服。
但他们也没出去,让花管事拿几个矮凳规规矩矩坐在一旁,一边等着球赛开始,一边竖着耳朵,想听一听祝将军跟靖王妃
会说些什么,若是能听到点不得了的话,那今天来这里就太值了。
“多年没在盛京待,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一路过来,祝蒙没少打量外面的环境,他们常年在边疆,那边自然不能跟这边相比。
可他心里却又隐隐自豪。
他们所守护的百姓安宁,做到了。
司夜云坐在一旁,捻起花管事送过来的甜瓜,清脆的口感嘎吱作响,“除了有些事烦,这里还是很不错的。”
祝蒙当然知道什么事情烦,祝家不想交际,也是因为烦心这些东西。
在军营中反倒是干脆许多,看谁不爽,直接撸袖子打一架,手下见了真章,输者心甘情愿。
但盛京多是权贵,让他们小打小闹可以,绝不能闹大。
这也就导致他们更喜欢来阴的,抓不住把柄却又能置人于死地,弯弯绕绕的东西太多,祝蒙看着头疼。
其他人看着眼睛盯着球场,但耳朵早就高高竖了起来,别提多专心了。
听到靖王妃这句烦心事,谁都能猜得到,昨日陆尚书千金的事情。
这事刚发生,众人都急着呢,虽没办法明面上唾弃敬北侯府做事太过恶心,但私下里也都暗暗吐槽过许多。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声。
一个华服男人带着几个小厮,一脸嚣张的出现,那双吊三角眼,看着就贼眉鼠眼,令人讨厌。
司夜云没想搭理,正低头跟舅舅说着话,肩膀就被人给重重一拍,“你,滚开,这位置本少爷要了。”嚣张无比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
司夜云微侧头,目光落在落在肩膀上的折扇,她目光微微一沉,今日是来陪舅舅看一看外面,不便多生事端,她忍了忍怒色,抬头看向此人。
尤其那双吊三角眼,看着就想让人一拳打过去,“这位置是我们的,凭什么给你。”她微皱着眉,声音不悦道,男人看到司夜云的相貌,眼底划过一抹惊艳,这种好颜色的女子,哪怕在盛京之中也十分少,
不过可惜看她头发全都盘起,已然嫁为人妇。
不过人妇也有人妇的滋味,他荤素不忌。
折扇在手中敲了敲,唇角向上翘起,努力摆出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你不认识本公子是谁?”
司夜云当然不认识,她看向了四周,眼神询问。
有人回道,“是敬北侯府大公子。”
这可不就巧了吗,刚刚他们还在想着敬北侯府的事情呢,没想到现在就见到了郑大公子。不过瞧郑大公子这架势,似乎府上事情对他没有半分影响。
也不知道是觉得无事,还是有恃无恐,没有将那事放在心上。
郑大公子头颅高高扬起,眼神里有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精光,“你也听到本公子是谁了,你现在被本公子看上,是你的福气,待球赛结束,可随本公子一同回府。”
司夜云无语:“……”
这人是脑子被米青虫占据了,还是米青虫成精了。
敬北侯虽是侯府,但盛京城中有权势的人更多,一个不小心就能惹到厉害人物,他居然连问都没问过一声,就敢大放厥词。
他能活到现在,可能盛京城中的权贵还是心慈手软了吧。
“咳咳,郑大公子,这位的身份也不一般,你……”有人好心提醒道,调戏寻常女子倒没事,调戏到皇家之上,那罪过可就大了。
郑大公子不以为意,能大大咧咧出现在球场,连个丫鬟都没带的女子,能有什么身份高贵的。
她能进的内场,大概是因为这幅好颜色才有了特例吧。
祝蒙抬起头,犀利的目光如刀刃一般看向郑大公子,见对方面色青白,身弱如柴,脚步虚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个好东西。
他打心眼里就厌恶这种败类,对此更是不会惯着,冷哼一声,“将郑大公子扔出去,好好清醒清醒。”
郑大公子愣了一下,还准备嘲笑此人不自量力,下一刻,整个人就如同鸡崽子被人拎着衣领,丢在场外,一桶污秽兜头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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