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死神高高举起手中的飞镰,对准了全场仇恨值最高的玩家。
这个boss的普通攻击具有锁定功能,不能闪躲,只能格挡或者硬抗。
池靖身上的铠甲,也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下,碎掉的。
没有了铠甲超高的防御,即使是普通攻击也变得致命。
好在,boss的血条已经见底,而池靖手里还有盾。
只要挡下这一击,就不会有问题。
这对池靖而言,轻而易举。
故而大家都没注意到,只有辞影注意到。
池靖,犹豫了。
飞舞的银黑色镰刀倒映在异色的瞳眸中。m.
池靖忽然觉得,也许这是他最好的结局?
他曾想将辞影也困在游戏里。
可终究还是舍不得。
他的宝贝,应该有更好更宽广更明亮的未来。
他可以回去,结束这早就应该终止的生命。
但又不想,孤独地死在没有辞影的地方。
他离不开辞影。
也不想离开辞影。
与其独自在数据世界里走完一生,他宁愿此时此刻死在辞影的怀里。
握着盾的手慢慢松开力道,却又在看见那抹身影的时候,重新握紧。
万一……辞影会回来呢?
远处的身影在飞奔着朝自己靠近。
明知来不及阻止死神的镰刀,但却没有因此而停下。
他的宝贝,拥有一双浅金色的眼眸。
金色,是希望的颜色。
给他这个对于生命没有太多执念的将死之人,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
池靖抬起手,轻松挡下了夺命的镰刀。
也许,他要等一天,一个月,一年,一辈子。
无论结局如何。
他愿意用这虚拟世界里的一生,等他的宝贝回来。
回到他身边。
死神的最后一丝血褪去。
辞影穿过死神的残影,扑进了池靖的怀里。
池靖也放下了手中的盾牌,用力将人紧紧抱住。
而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几秒之间。
其他队员回过神发现抱在一起的两人,满头问号。
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嗯……会长和会长夫人应该只是因为通关副本,太高兴了吧?
此时,
直播间已经沸腾了。
紫金阁成功攻略bos最新章节: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甚至成为了一条紧急插播的新闻,在各大媒体上进行了公告。
辞影早在直播第一天,就已经将离开游戏的方法,开诚布公地告诉过大家。
很多人都回到了家中,守候在被困在游戏中的亲人身旁,等着他/她们醒来。
经过无数次的反追踪和博弈,凝雪对‘bos’已经了如指掌。
解除屏障抓住本体后,在‘bos’的程序上进行修改并没有费太多时间。
很快,游戏系统面板中的退出功能恢复。
玩家们陆续退出游戏,回到现实世界与家人团聚。
游逸年收到消息后,买通了负责监视他的人,畏罪潜逃,下落不明。
————
辞影没有着急退出游戏,而是和池靖从公会回到家。
两人一路脱到了卧室。
正当池靖以为终于能饱餐一顿的时候。
一晃神,却发现原本应该系在辞影手镯上的链子,缠在了他的手腕上,固定在床头。
“宝贝?”
他没有挣扎,也不想挣扎。
这可是辞影给他绑的。
但是,宝贝现在这种样子,坐在那种地方。
没吃,还压着。(不懂请别问,保持一颗纯洁的心)
这谁能忍得住啊……
正纠结着,眼前两片殷红的薄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
“为什么想死?”
池靖自问绝不会屈服于任何残酷的拷问。
但,这也太“残酷”了。
池靖深深体会到什么叫色令智昏。
藏在心底的那点病态心思,很快就被一句接一句地撬了出来。
最后,池靖怀着忐忑的心情,问出了盘旋在心中许久的话。
“宝贝,你还……爱我吗?”
辞影探下身,轻轻地在那只淡紫色的眼眸上,落下一吻。
“不要低估我对你的爱。”顶点小说
爱一个人,当然要爱他的全部啊。
何况,池靖没有选择强行留下他。
这一点足以证明,他值得他爱。
“所以,我们的戒指呢?”
戒指中里面加入了一段凝雪给的程序,在游戏中以特效
的形式呈现,也就是那抹淡紫色的流光。
这个程序可以侵入佩戴者的游戏账号,封禁退出功能。
一秒后,被绑着的手中,出现了一对戒指。
辞影拿过,将其中一枚戴在了池靖的无名指上。
而另一枚,用一根短链子穿着,悬挂在自己的颈饰前。
很快,戒指就在辞影的脖子前不知疲倦地晃动起来。
晃了一段时间后,辞影累了。
于是解开了池靖的双手。
继续晃动。
晃晃停停,整整持续了三天。
才彻底停下来。
此时,离三个月的约定还有二十四小时。
辞影打开了游戏控制面板,拉出了退出按钮。
池靖坐在沙发上,依依不舍地搂着宝贝的腰。
辞影在退出游戏前,最后转过头,亲吻爱人的右眼。
“乖,等我回来~”
池靖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人消失。
过了许久,也没有离开沙发。
他要守在这里等他的宝贝。
这样,宝贝回来的第一瞬,就会回到他的怀里。
————
辞影和池靖在游戏中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三天里,凝雪已经将他们准备好的证据,交给了警方。
那是他们提前将‘bos’与游逸年的交谈记录,以及bos世界中,所有死亡玩家的对战记录。
这些记录被存储在一个数据记忆空间内,而在现实中,就是bos服务器中的一个存储盘。
经过专业部门的解码鉴定,游逸年的罪行被证实,判以死刑。顶点小说
因游戏中死亡的玩家涉及多国公民,畏罪潜逃的游逸年,被国际刑警联合追捕。
————
c国的一座偏远小村庄里,有一个又小又破的教堂。
异乡人在村庄里住了些时日,每天都会来到这个教堂,虔诚地祷告,虔诚地忏悔。
但他用着遥远而充满智慧的东方语言,隔门之后的神父从来不知道他究竟在忏悔什么。
只是隐约觉得,他好像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话,讲着同样的故事。
“主,我的名字是游逸年。”
“六岁时,曾经做错了一件事,偷偷玩了一次游戏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