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农村老百姓来说,只要是当官的,甭管是大官小官,那都是大人物,毕竟,华夏人骨子里对权力就有一种敬畏与渴望,哪怕是杨守成这样朴实的农民也不例外。
村口处,一辆宝马开了进来,车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司机模样,而另一个,应该就是那位工商部主任了。
一众村民远远看着,没人敢上去套近乎,哪怕是有一些年轻人想要去说说话,也被家中长辈拉了回去。
只见这位主任对村民们目不斜视,径直朝着陈鸿振家走了过去,这一幕,让一众村民羡慕不已。
“这个主任,看样子是陈鸿振家的亲戚?他家啥时候有这么大的亲戚了?”
“不知道啊,陈鸿振家三代都是农民,没一个当官的,难道是他的孙子去城里打工认识的?”
“切,你在说什么屁话呢?那陈耀祖才多大?毛都没长齐,能结交这种大人物?”
此时还是早上,很多人还在吃早饭,一些人都是一边端着碗吃饭,一边看热闹。
而陈鸿振家自然也是听到了动静,二儿媳钱茹出来看看,看到中年人朝自己走来,立刻满脸笑容,有些谄媚道:“亲家翁,你怎么来了?这大早上的,还没吃过饭吧?快进来吃点!”
听到这话,周围的村民都是一阵咂舌,听钱茹这口气,这工商部主任是她儿女的未来公公?
“真的假的?那陈紫文找了这么个好婆家?”
“好像确实是真的,老早就听钱茹吹她女儿的男朋友是什么市十大杰出青年,她亲家是工商部班主任,我原本还不信,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
“唉,就陈紫文那丫头,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居然能找这么好的人家,真不知道那周传志什么眼光,我看还不如我女儿呢!”
“嘘,你小声点,别让他家人听到了!”
周围村民都是满脸羡慕嫉妒恨,毕竟陈紫文虽然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但是学历不行,而且以前就是个小太
妹,在整个陈家村并不是最出挑的女孩子,现在骤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让众人都有些心里不平衡。
看到众人的表情,听到那些议论,钱茹别提心里有多爽了,感觉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嘴角都忍不住地上扬,就快咧到耳后根了。
周传志的父亲周高盛皱了皱眉,淡淡道:“我吃过了,传志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虽然周传志说话并不严厉,但是久居上位者,自带威严,钱茹连忙道:“他们在屋子里吃饭呢!”
“传志,周主任来了!”钱茹对屋子里喊道。
顿时,陈家一大家子都涌了出来,哪怕是已经身患重病的陈鸿振也坐着轮椅出来了。
周高盛眉头紧皱,对着陈鸿振道:“伯父,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看到周高盛居然亲自过来看望自己,陈鸿振脸上笑开了花,很有精神气道:“我身体很好啊,能让周主任来看望我,老头子我就是现在死了也值了!”
陈家一家人脸上都洋溢着骄傲与自豪,陈紫文更是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看向同村那几个比自己更漂亮的女孩,脸上满是得意,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村民们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也不敢表现出来,不少人还笑呵呵道:“钱茹啊,你家紫文找了个好婆家啊!”
“是啊,以后我们陈家村就要沾你家紫文的光了!”
“紫文,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以后当了少奶奶,别忘了三姨啊!”
“……”
听着众人的恭维,钱茹笑容越发浓郁:“大家放心,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人,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那样子,仿佛她女儿陈紫文已经嫁进了周家,已经当上了所谓的少奶奶。
周高盛眉宇间闪过一丝嫌弃,不过好歹是修心养性多年的人,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跟陈鸿振寒暄几句后,就将周传志叫到了一边。
“我问你,你这趟出门,有没有得罪谁?”周高盛严厉道
。
周传志努力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没有啊,我一直谨遵父亲的教诲,与人为善,从未仗势欺人,更别说得罪什么,大人物了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市府那边会突然取消我的十大杰出青年称号?”
周高盛脸色阴沉:“你问我我问谁去?你的十大青年称号是我费了很多关系给你争取来的,本来是想着有这个称号,你的公司以后就会有市府拨款补贴,扩张速度也会远超其他人,可现在,全没了!”
为了这个十大杰出青年称号,周高盛最起码送了几百万的礼品出去,现在全打水漂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而且,你这次取消,是组委会的刘部长亲自下达的命令,那个刘部长你也见过,哪怕是我也得恭恭敬敬,你怎么敢得罪他?”
如果只是一个十大杰出青年称号丢了,虽然有些肉痛,但也不会伤筋动骨,可是如果得罪了那位刘部长,那位在整个市府都能排进前十的大人物,那他周高盛以后的攀爬之路,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周传志听明白了父亲话中的含义,连忙解释道:“爸,我真没有得罪谁,刘部长位高权重,我见他都见不到一次,怎么会得罪他呢?”
周高盛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之前,他和刘部长还算有着不咸不淡的关系,以儿子的身份,的确够不到那个层次,更谈不上得罪了。
“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哪个不知名的后辈,或者是市府某位大人物的儿子或者孙子孙女之类的。”周高盛沉声道,“如果你能找出来,我们父子俩亲自上门道歉,说不定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
周传志冥思苦想,把这些天接触的人都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实在想不到有谁是能够取消自己十大杰出青年称号的大人物后辈。
正在这时,周传志眼角余光瞥到了刚从杨守成家里出来的苏杭母子,心里顿时一咯噔。
该,该不会,真是这个废物上门女婿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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