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扶摇宗一行人之后,清风谷的日子再度恢复到了从前的宁静。最近几天也没有别的宗门的人前来拜访了,因为距离紫霞宗的道会只剩下最后十天了,参加的宗门都已经赶到了紫霞宗,忙着熟悉紫霞宗的参会规则,顺便打点一下人情和香火。
与之相对的,清风谷的三人也将要前去紫霞宗了。也不知谢卿云是有意还是无心,带队的长老正是那一名在竹剑山上看守阁楼的吴长老。
这天清晨,一行人代表清风谷前去紫霞宗,这也算是清风谷的一件大事了,所以许多弟子都前来送行。
谷主谢卿云没有来,徐怀谷知道不是她不想来,而是谷主必须得有作为谷主的威严,不出大事,能不现身就不现身,以保持这一种神秘感。
来送行的弟子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不仅是李思青来了,连安筱雨、宁倩她们一行三人都来了。
李思青与徐怀谷极其熟络,自然说了许多临行前的话,不过安筱雨虽然来了,却没有找柳婉儿,甚至还是如在酒楼喝酒那般,只是站着,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
徐怀谷看得有点好笑,知道安筱雨有傲气,拉不下脸面和争吵过的柳婉儿说话,但是她心中依旧牵挂紫霞宗道会这么一场大事,所以才来送行。虽然不说话,但心意徐怀谷和柳婉儿都领会到了。
只不过那杜乐湛却显得局促不安,显然这么暴露在众人的关注之下,对他而言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徐怀谷知道有这么一些人,天生性格比较孤僻,不愿意合群,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才华出众,例如杜乐湛,剑术在清风谷中算得上很高,不然也就不会代表清风谷出征了。
送行之弟子们说过一些激励的话语,那吴长老便迎着朝阳,带着徐怀谷三人出发了。
话说前去紫霞宗的方法倒是着实令徐怀谷惊奇,并非他原先以为的传送法阵,而是一艘像小舟的法宝。
吴长老解释说传送法阵成本太高,光是维护就得花上大把的神仙钱,不合算,因此正道宗门之中并不使用,也只有妖宗这财大气粗又行事隐秘的宗门会使用。归根结底,还是妖宗的神仙钱更多。毕竟做的是黑道的生意,杀人越货,青楼赌场,都是妖宗的产业,来钱的渠道广多了。
而那一艘徐怀谷从来没见过的小舟法宝就是被称作飞舟的物件,可以自己吸收天地灵气运转,在空中航行,比起御剑省力多了。基本上每一家宗门都会配备几艘这样的飞舟备用,毕竟长途的远行,非得靠飞舟不可。比如扶摇宗前来清风谷,难不成还用御剑不成?那估计得要八境的修士才能御剑飞行这么远,何况带上几名弟子了。
一行人登上飞舟,飞舟运转起来,很快就飞到了云海里。
周围缥缈云雾触手可及,从上往下看,那一座清风谷所处的山脉已经化作了一条长蛇,蛰伏在地上。这样从高处俯瞰地面的风景,又是别样一种趣味了。
三人都是初次登上飞舟,自然十分好奇,眼睛不住地到处看,想要把大和国的景色一览而尽。
徐怀谷眼睛尖,看见了南边远处有一片白色,恰似一颗珍珠嵌在了大地里,那就是白海无疑了。想当初在白海发生之事,历历在目,好像还在昨天,徐怀谷不禁感慨世事无常多变。
吴长老一边看着三人好奇的目光,一边笑着,说
道:“这么急着看干嘛,等你们以后都炼化了本命飞剑,天天御剑上来看风景都行。”
柳婉儿笑着回道:“这么高,要让我一个人御剑上来,我只怕会吓得腿发抖,掉下去。”
吴长老大笑,说:“那你可就出名了,还从来没有哪位剑修是御剑摔死的。真有那么一天,婉儿你也算是剑修界的第一人。”
一行人闲聊着,飞舟底下景色变换,仅仅只是两个时辰,就有另外一座山脉显现出来了。
不同于清风谷山脉的长条形,这座山脉是圆的,周围小山峰簇拥着中间的大山峰,从天空看来,竟有几分像一朵盛开的莲花。而在那莲花的最中心,有一块面积不小的紫色湖泊,在绿树葱郁的山脉中尤为醒目。
吴长老看见那片紫色的湖泊,便对三人说:“看见没,那就是紫霞宗的雷池。话说也不知道这雷池究竟从何而来,里面是最精纯的雷霆,凝成实质化作了那一座湖泊,所以被叫做雷池。除了紫霞宗之外,中域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紫霞宗历史很悠久,早在远古时期就以这座雷池作为根基,立下宗门,所以他们的道法以雷霆之术而闻名,就叫做五雷天法,与那太华山的金梭符法都是齐名的,是一流的道家杀伐之术。”
徐怀谷不禁啧啧赞叹,这天地之间造化的奇妙,果真不是人力能参透的。就算是一名十二境飞升境的修士,也绝无可能制造出这样一座雷池,可见自然之力高于人力。
说话间,飞舟就已经到了紫霞宗附近,吴长老带着三人在紫霞宗外面的树林里下舟,飞舟随即变小,化作一只小纸船模样收进了他的衣袖里,让徐怀谷不禁感叹这小物件的巧妙。顶点小说
吴长老并不急着进入紫霞宗,而是说:“我们今晚就在这树林里凑合着过一夜,等几位道友一起过个夜。”
柳婉儿好奇地问:“等谁?”
吴长老说:“这件事还是谷主特意嘱咐我的,流苏国的梅花宗此次也会参加道会。你们年轻一辈应该还不是很清楚,流苏国的梅花宗也是东扶摇洲的一家二流宗门,素来与我们清风谷交好,他们宗主也是一名九境的修士。这次谷主和梅花宗主商量好了,让你们小辈之间见个面,也熟络一下。”
柳婉儿听见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呵欠,问:“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凑合着过夜?”
吴长老讪笑道:“生一堆火,坐着闲聊,不挺好的嘛。”
徐怀谷问吴长老道:“你带酒来了?”
吴长老脸色一愣,徐怀谷知道肯定没戏了,便看向柳婉儿和杜乐湛,只是两人也都马上摇头。
徐怀谷心里一凉,这敢情好,晚上说生篝火聊天,连壶酒都没有,还有什么可聊的,不如睡觉。
果然还是清风谷的风气好,这才半年功夫,天下又多了一名酒鬼。
徐怀谷有点郁闷,吴长老赶紧说道:“小事一桩,你就先忍一晚上,明天进了紫霞宗,我请你喝他们特产的竹鞭酒。”
徐怀谷勉强答应下来,看了看天色还早,便和其余人说去四周转转,参观一下紫霞宗周边景色。吴长老也知道自己管不住徐怀谷,便由着他去了。
徐怀谷走在紫霞宗护宗大阵之外的山上,这山林间灵气浓郁,比起清风谷的还要更胜一筹,果然一流宗门开宗立派的山头,还是比二流宗门
好些。
他走在山间,想起了前些年在滨西的往事。
那一次滨西之战,紫霞宗的大长老慕容狄参战,当时还为了孙祥刻意刁难了一番徐怀谷和李紫。当时徐怀谷确实怒不可遏,想着总有一天要上紫霞宗讲一讲自己的道理,可是后来邓纸鸢告诉他,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徐怀谷依旧坚持己念的话,是不对的。
当时觉得难以理解,这些年走过来也就慢慢释然了。
之后还遇见了紫霞宗的宗主崔枯,不过也只是见过罢了,他和邓纸鸢讲了几句自己听不懂的话,也就离开了。不过徐怀谷知道,他当时起了杀心,想要留下孙祥和李紫,但被同样晋升十境的孙祥逃走了。
徐怀谷不管紫霞宗和太华山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调和的恩怨,他只知道,崔枯当时要杀李紫,这个仇,他记下来了。
但他同样也很清楚,现在绝不是他报仇的时候。这次上山,不用多说,慕容狄和崔枯都是见过他的面的,必然会认出来,到时候还要起什么变故,他并不知道。
走过了两座山头,徐怀谷发觉天色不早了,便转身回去。这两座山走来,徐怀谷只感觉这边山里的竹子特别多,难怪紫霞宗会产吴长老说的竹鞭酒。
约莫星光稀疏之时,他才回到了之前离开的地方。此时那里已经多出来一行人,借着篝火的火光,他看见领头的是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妪,她身边还站了三人,都是女孩子,天色暗看不清脸,但是从轮廓看来,身段必然都是极好的。
见到徐怀谷从林间走来,那几名梅花宗的弟子都看了过来,吴长老赶紧介绍道:“这是徐怀谷,他本不是我们清风谷的弟子,是谷主特意请来参加道会的。上次扶摇宗的人来清风谷寻事,就多靠了他让那群人颜面扫尽。”
那几名女弟子都点头,作恍然状,看起来都像是已经知道了此事,徐怀谷不禁有点讶异消息传播之快。
徐怀谷对着那几名女弟子淡淡一笑,然后她们也都笑着回了礼。徐怀谷走近篝火,看见柳婉儿和杜乐湛坐在一侧,便也挨着他们坐下。
那老妪笑着说:“徐公子一表人才,姑娘们不赶紧给徐公子介绍一下自己?”
那三名女弟子掩嘴笑着,对着徐怀谷三人坐了下来,其中有一名面容姣好女子说道:“我叫卢锦,旁边这一位是我的妹妹,卢苇,我们是亲姐妹。”
她身边那一名女子笑了一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徐怀谷也笑着回应。
于是徐怀谷看向剩下的那一名女子,只见那女子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对鸳鸯眉挂着,两颊还有几颗小雀斑,在火光下看来,长相竟十分甜美,像一只小鹿。
徐怀谷不禁多看了一眼,惹得那身边其余两名女子都有点笑意。
那长相甜美的女子低头笑着对徐怀谷说:“我叫庄野云,相貌不佳,徐公子见笑了。”
徐怀谷赶紧尴尬地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身边的柳婉儿,见柳婉儿脸色不善地看着他,顿时心里发怵。再看向杜乐湛,却见这小子虽说好好端坐着,但这眼睛就时不时偷偷睁开往对面瞟一眼,正在假正经。
徐怀谷心里窃笑,到底是在清风谷憋坏了的。不知道谢卿云安排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想法,难不成准备给杜乐湛安排个相亲大会?
徐怀谷觉得,今晚上,肯定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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