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年前。天冥界出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同时也是仅仅针对于冥界的浩劫。
血液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避免无法排斥的存在。无论古族还是普通人,只要生下来,那个人的血液就会流动。
那个时候的北冥玄宸和南宫无劫尚且是一个七八百岁的青年,供养数亿人的冥族地脉却出现了异动。
整整百年的时间,无数冥族人因为败血之症命丧黄泉。
而在这之中,九成以上的新生儿刚一出生便因溶血而死。堪称是让冥族断子绝孙的阴毒手段。
先帝北冥寿为了解决这件事,派遣南宫无劫和北冥玄宸前往调查。更是为了冥族的万千子孙,拉下脸来亲自去文陵族寻求帮助。
文陵烟、文陵岫姐妹跟随长老来到冥界。由于文陵烟与北冥玄宸相熟的缘故,北冥寿对她们也是极其热情,便应允了她们两个天古族人协助调查。
“嗯?白发蓝瞳,是文陵族人吗?听说父亲说你们文陵族很少有男性当族长,是真的吗?”
在山林入口一早等待玄宸的南宫无劫,望着文陵烟姐妹在冥界略显独特的发色。忍不住伸手。
啪!
清脆响声传来,只见盘着丸子头、衣着精简干练的文陵岫一手抱着剑,一手将南宫无劫有些无礼手掌拍开。
“不要碰我姐姐。”
皱着一双黛眉,文陵岫冷冽的小脸气场全开。明明比文陵烟都矮了半个脑袋,举手投足间却格外的霸气凛然。
南宫无劫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些唐突。旋即尴尬万分的看向文陵烟拱手致歉。
“对不起、对不起!”
闻言,文陵烟看着自己身前散落的白发,继而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第一次见到玄宸的时候,也很好奇他这头黑发。”
说着,文陵烟推着一旁的妹妹推向前来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文陵岫,也是家族中负责全权保护我的人。”
回眸看向文陵岫,文陵烟敲了敲她的脑袋,满脸笑意的温声宽慰道:“来都来了,阿岫不要一直板着脸嘛。”
文陵岫轻哼了一声:“是姐姐非要来看看这里究
竟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跟随姐姐保护她的安全而已。”
看了看一旁的玄宸和无劫,文陵岫又倨傲道:“当然,若是姐姐高兴,顺便保护一下你们也可以。”
这一句话,是文陵岫贯彻此生的信念所在。
文陵族是一个极为神奇的古族。似乎所有古族家庭中的勾心斗角、嫉妒愤恨,在文陵族的时候都会烟消云散。
这个古族中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各执一方。执法者武力值堪比异兽,医者的治愈能力举世无双。
姐姐身为族长的候选人,精通医术制毒。身为妹妹的文陵岫从不会去羡慕什么。
姐姐治愈天下,自己保护姐姐。这样简单而又温柔的理念,她当然乐意。
哪怕到最后她将文陵烟的手放在北冥玄宸的手上,重拾医书接替文陵烟成为文陵族族长。她的心也从未与文陵烟真正的分离。m.
不过也对,她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到世上的姐妹。又怎么会被外界的利益熏陶迷失了眼睛?
真正的手足,无论对方什么样子,他们都会寸步不离的相伴左右。一起度过成长的难关,一起度过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
北冥玄宸静默在原地。回忆起自己与文陵烟那场婚礼,文陵岫将文陵烟的交付于自己手上时说过的话。
【姐姐的前半生,是我形影不离的保护着她。今后的岁月她将与你同行,希望你能做到和我一样。】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自己好像轻而易举的便点头答应了。
但他们恐怕都没有想到,一千五百年后的今日,那群一起调查血脉紊乱的四人。只有自己拖着这具残破之躯活到了现在。
南宫无劫在查清一切之后,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天疾之人付出精血。将他的九品精血分出了大半稳固冥界。
文陵烟心系在扶幽大陆的文陵族,选择了离开冥界只身赴死。
而文陵岫在文陵烟死后,遵循着当初对文陵烟的约定。替文陵族延续了几十年的寿命,举全族一同赴死。
只有自己,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守着冥帝之位。失去了父母、手足、爱人、挚友,还有自己的孩子。
北冥玄宸垂着眼眸神色寂寥,想起玄音昔日所说过的那句话。眼底的情绪尽是自嘲。
[你于夫于父,做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于夫,自己没有做到和文陵岫的承诺保护好文陵烟。在文陵烟举步维艰的时候被困在冥殿。
于父,自己放任着冥古族人欺辱玄尧,放任着天古族人追杀玄音。任由自己一双儿女流离失所。
纵观这一生,恐怕也就只有冥帝这个身份。自己当的还算像样吧?!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血气,北冥玄宸抬眸注视着南宫霄。眼底的神色宛若深渊黑洞。
楚离生这孩子的性格他了解,并非空口无凭之辈。
倘若当年震动整个冥界的血脉紊乱跟南宫霄有关,那么南宫无劫的死以及文陵烟被白夜族围困白牙山。还真与他脱不了干系!!!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北冥玄宸双目微眯,道:“来人,将南宫族叛贼南宫霄拿下。”
伴随着话音刚落,天地之间数道强悍庞大的气息遥遥而至。隶属于北冥玄宸的一众冥殿强者将这一方天地围的水泄不通。
空间扭曲、灵能封锁。
面对这专门用于封印尊者境的天罗地网,南宫霄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容。
“果然这世间万物只要做过就会被人抓到把柄。”
“不错,当年冥族的血脉紊乱,确实是我与白夜族想出来的方法。不然你爹舍不得将九品精血拿出来。”
南宫霄就这样大方的承认下来,甚至连辩解都懒得辩解一句。显得楚离生这几百年东奔西走为父母寻找证据变成了个笑话。
楚离生的额角青筋暴起,终于咬紧牙关满脸恨意的盯着他。
“我父亲生前待你不薄,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欣赏着楚离生的仇恨,南宫霄脸上的笑容更甚几分:“没有理由,我只是单纯的从小看他不顺眼,一直都想杀了他罢了。”
话到此处,南宫霄又看向北冥玄宸。脸上的疯狂与暴虐的情绪,使得北冥玄宸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而且不只是他南宫无劫。就连你北冥玄宸,我也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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