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大约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王屿不知道中间司机有没有故意绕路。毕竟都这阵仗了。能做出什么事都不会让人觉得稀奇。
车子停下之后,又过了一会儿陈七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伸手拉开车门,示意其他人可以下车了。
杨九手上照旧拎着那个提包,鼓鼓囊囊的让王屿觉得里面应该就是那块自璧原石无疑。
他自己带出来的包有些分量,得借助向远峰或者韩清才能顺利搬运。
他们下车后,没走多远,那辆依维柯又悄无声息开走了。
自始至终王屿也没看到司机长什么样。或者说驾驶室里还有什么人。
在车子转弯的时候,王屿还发现车牌处罩着一个迷彩花色的布罩。
向远峰没说错,的确整的相当神秘。
收回视线跟在陈七身后走进一处院子。
不知道用院子形容是不是贴切,因为占地面积很大。里面的布置也很不常见。有树有水有回廊。
廊下还有池水,水中有肥硕的锦鲤摇头摆尾游来游去。
平时话最多的向远峰今天也安安静静,真正做到了什么不问不说不打听。
穿过曲折的回廊,进入一处青砖红瓦的房间。
里面不像住人的,倒像个小型的艺术馆。
人才刚站定,董先生就快步从房间一侧走过来。
陈七连忙迎上去,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王屿还看到陈七朝几人方向指了指。
等到董先生点了点头,陈七这才冲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然后继续朝里面走去。
王屿感觉走了好一会儿,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负重太重,觉得时间过得缓慢。
最后穿过一个圆形拱门,停在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
陈七示意王屿跟杨九可以将手上原石放在院子一侧的石桌上,留在这里等候。
董先生带着陈七进了北面的房间。
两人一走气压骤然上升。向远峰缓缓吐出一口气,凑到韩清身边问道:“韩老板,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韩清摇摇头,“其实我这个助手也不是非要上场不可。只是我在能给师父减少一些麻烦。我要是不在场,一些琐碎的小事就得他亲历亲为。”
向远峰转而又把主意打到杨九身上。
只不过杨九一看向远峰直往自己这边凑,连忙摆手,“我更没来过。别问我,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向远峰说道:“您是没来过,可不代表陈老不跟您交代今天咱们的目的啊。您给说说,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也好啊。”
杨九摇头,“陈七那个老狐狸,不算计我就烧高香了。我还想从他嘴里套话?你问问韩清小子,他那个师父,不想别人知道的事能不能吐露一丝一毫的口风。”
韩清应景的摇头,“我师父除了能量场方面的确有能耐之外,最大的一点就是不想说的谁也问不出来。逼供都没用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这句话总觉得有些突兀。
这种和平年代,这俩字距离寻常人的寻常生
活实在太遥远了。
四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等了好一会儿。向远峰不甘寂寞的围着原石绕了好几圈。
看似是在赏景,其实是在打量有没有监控设备。
很多人可能会在车子上装监控,但未必愿意在自己日常出入的宅院装这种东西。
等向远峰确定没有这类装置之后,重新走到韩清身边,用最低的声音说道:“里面该不会还有一个比董先生身份还牛的人物在吧?”
韩清警惕的看着他,“向老板,我都说了之前没来过,你问我还不是白费唇舌?”
向远峰还是那句话,没来过不代表不知道个中内情。
尤其韩清这个反应,要是真一无所知,打死向远峰也不信。www.
韩清最后被他逼问的没有办法,只能求饶,“向老板求求你收了神通吧。我就算知道也得遵守职业道德。无关的人跟事不能瞎传播。”
向远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怎么能是无关的人呢?我要是真的无关,陈老就不会带我来这里了。你说是不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这也不是瞎打听,你更不是瞎传播。咱们这叫互通有无。”
韩清被向远峰给绕晕乎了,卡壳在当场,就跟电脑死机了似的。
好在这时候,刚才陈七跟董先生走进去的那间房们再次打开。
陈七站在门口冲王屿说道:“王老板,带上那块莫湾基跟我来。”
王屿连忙打开包,报出那块人头大小的黑蜡壳莫湾基,跟着陈七进了门。
向远峰这下更着急了。
那感觉多少有些考场上,好朋友昨晚题交卷了,自己才刚刚开始动笔的既视感。
王屿刚一进门,房门立刻就被陈七反手给关上了。
里面布局很老式,中间一个门厅,两边各有一个耳室。
陈七示意王屿先将莫湾基放在门厅的方桌上,原地等候,自己走进了左手边的耳室内。
方桌正对着房门,两边还摆放官帽椅。
后面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张条几。
上面摆着几件瓷器。
年代、花纹、出处……王屿一开看不懂。只觉得看上去挺好看的。
精致中带着几分古朴。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
这要是照成在,应该能一眼认出。
要不是此刻身处这样的地方,王屿一定会拍几张照片拿给赵成上眼,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眼下这会儿,还是少节外生枝为妙。
他路上那会儿已经看过这块莫湾基。
原始表现还算不错,至少皮壳上现有的表现来看也是中等偏上。
毕竟念头在这摆着。
光这些纹理还有光泽感,就远不是现在的矿层开出来的原石所能比拟的。
只不过皮壳很厚致密性又高,玉石电筒的强光也不能穿透。
当时王屿手边也没有水可供进一步赌石……
想到这里,王屿的视线开始在房间里大量起来。
刚才陈七走进去的那间耳室外的墙边,倒是放着一个搁脸盆的木架子。
这东西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可能家家户户都
有,电视上反正是那么还原的。
不过这还是王屿第一次在现实中见这东西。
倒不是新鲜,而是上面的青花脸盆里有半盆水。
王屿觉得要是能把这块莫湾基的石皮能用水浸润一下,有相当大的概率能进一步判断下面的表现。
只是,此时此地这么做合适吗?
身体的疲惫是最低级的劳累。劳心劳神才是最痛苦的。”黑猫马上解答了季棹的问题。
“无耻。”
季棹跟柳南浔异口同声。
对一件事物,抱有相同的看法,往往是快速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一种方式。
季棹一下就对柳南浔有了极度的好感。
这姑娘,对他胃口得很。
“嘁!”黑猫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低哼,脚步轻快的从柳南浔怀里跳下来,踱着步子走到排水渠上方,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
“看样子,今晚很热闹啊。”黑猫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说了一句。
季棹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你若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被你成天这样压榨,我还不如回地府去推磨。”
“那磨也不是那么好推的。”黑猫伸出爪子,蘸了一点排水渠中的水,凑近自己鼻端嗅了嗅,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季棹。
“我是死了吗?”柳南浔听着面前一人一猫的对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就是地府?还是地府的办事处?别说,还挺时髦,紧跟时代的潮流,竟还有洗车的地方。
黑猫抖干净爪子上的水渍,扭头看着她,“嗯……算是,可也不全是。”
嗯,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柳南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件事,说来话长……”黑猫歪着脑袋,柳南浔不知道它又在琢磨什么坏心思。
“那就长话短说。”柳南浔可不想给它充足的时间,来给自己挖坑。
“你确实是死了。可在你再次睁开眼那会,我已经让你重获新生了。”黑猫听话的收起了自己准备长篇大论的打算。
倒不是因为它乖巧,这会它只是没工夫跟柳南浔墨迹。
“重获新生?我特么……”哔哔哔哔十分钟国粹时间,“我好不容易解脱了,你又给我弄回来?”
有了上一次见识柳南浔骂人的经验,黑猫知道她这会已经算是嘴下留情了。
“你先听我解释。”曾几何时,它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
谁让它有求于人呢。这就是命。
柳南浔交叉着双臂环抱在胸前,面色不善的看着黑猫。
“我是让你重生了。但是这也不能说又把你弄回来。你现在所处的时间是,公元2022年。”黑猫提示道。
2022年?柳南浔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2022年,是我外婆去世的那一年。可是……”
“准确的说,今天是你外婆去世的第八天。昨天晚上你醒来的时候,是你外婆头七那天的夜里。”黑猫瓮声瓮气的归纳了一下时间点。
柳南浔一下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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