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坚持不开车,带着王屿在空荡荡的马路上走了很长时间,才遇到一辆黑车,停在两人身边,问要不要搭车。
平常遇到这样的情况,王屿绝对是想都不想的拒绝,但今天不一样。
他走累了。
反正都是大老爷儿们,就算天还没亮也没什么好怕的。
真要是担心,没准这落单的黑车司机更有理由害怕。
两人拉开车门坐上车,赶到木器街入口,不算长的一段路,被司机要了二十块。
杜远付完钱,继续带着王屿往里面走。
为了转移注意力,王屿开始跟杜远没话找话,“这边仓库谁的?”
杜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肯定是咱们自己。要不然谁的原石仓库能让咱们这么嚯嚯?”
王屿一想也对,那么多料子,总有哪一个中介店容纳不下的时候,有个仓库的确是要方便不少。
杜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原本想给你个惊喜,找个特殊的时候来给你看看咱们的家底子。没想到因为邱值这小子,进度提前了。”
说话间,来到仓库门口。
杜远冲王屿眨了眨眼睛,伸手敲了敲仓库拉下的卷帘门。
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去老远,甚至引来几声狗吠。
很快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别说,这氛围感还真拿捏的挺到位。
自己都这么觉得,更别说未经多少世事的邱值了。
估计这会儿差不多快吓死了。
卷帘门打开,里面露出一张熟悉又久违的面孔。
周振。
要不是这会儿的情况特殊,王屿差点就张开双臂跟他来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了。
里面除了邱值跟周振之外,还有两个男人。
纵然这间十几个平方的仓库不算小,可加上原石跟人以后,看上去满满当当显得有些拥挤。
要不是今天亲临现场,王屿还真不知道他们手上现如今有这么多数量的原石。
邱值看到两人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
只不过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就被身边的
大汉一把给摁回了地上。
他身上捆着绳子,看上去像极了中秋前后的大闸蟹。
胳膊跟腿没一处能自由活动。
周振一副没好气的表情说道:“我要先打个电话,确认过了你们才能把人带走。”
说完,率先走出仓库门。
杜远冲王屿使了个眼神,然后跟着周振走到一边。
确认仓库里面的人看不到他们之后,周振这才捶了王屿一拳,“你小子,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
王屿正准备开口解释,周振就继续说道:“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必须要请一顿大餐,要不然这件事绝对不能完。”
王屿笑道:“没问题。”
然后询问起来周震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振看了一眼杜远,没好气的说道:“这还用问吗?事发突然,杜远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生面孔。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吧?所以我就赶鸭子上架帮他演了这场戏。”
“你们记住,你们是托了关系,找了有关系的蛇头,这才能把人带走。至于剩下其他的,你们回去随便胡编乱造。反正里面那小子一看就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愣头青。”
“里面那两个帮手,也都是自己小兄弟,虽然看上去块头是大了点,不过放心,都是自己人。今晚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吓唬吓唬人,算不上什么大事,尽管放心。”
“一会儿你们当中其中一个带着人离开,另外一个负责锁好仓库门。我们也得回去睡觉了。”
王屿知道,周振这是怕他们不放心。才有意避嫌的。
交代完,烟抽完,三人一起返回仓库。顶点小说
周振冲着那两个他嘴里面的小兄弟说道:“已经确认过了,人给他们带走。”
后面的经过顺理成章,邱值跟王屿先行一步,杜远留下善后。
劫后余生的邱值明显有些话痨。
就像人打了麻醉,起作用的时候会疯狂想表达自己差不多情形。
他拉着王屿胳膊,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王哥,咱们既然知道他们的窝点,应
该报警啊!”
王屿差点就当场拍脑门了。
怎么忘了这茬。
求职这小子是有些不同寻常在身上的。
王屿只能继续忽悠他,“你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吗?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了,我跟杜老板的家可都安在这。你小子是真不怕我们被人填了河啊。”
这话一出,邱值倒是安静下来。
很多时候当英.雄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这个代价不是自己出,可能就是身边其他人来背负。
王屿伸手拍了拍邱值的肩膀,然后说道:“那八万块,杜老板已经去摊主王老板帮你索要回来了。一会儿等他回来,记得问他要。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你做什么,都要记住,不管做什么,动用的资金都不要超过你全副身家的百分之四十。这样不管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你都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邱值惭愧的点了点头。
他这何止只是动用了百分之四十,甚至透支了未来的钱。
今晚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
这会儿邱值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会儿想想,后背一阵发凉,一身冷汗。
自己觉得杜远是个好说话的好人,比起没法通融的王屿来说,杜远明显好太多了。
但也正是这个“好人”,在关键时刻说抽身而退就抽身而退。
自己相信那个摊主是个有良知的良商好人,卸下心防,还以为踏上了一步登天的梯子。
岂不知那是下地狱的电梯。
王屿并没有将真相说给邱值知道,如果他这能从中得到教训,也不枉费他们浪费了一整个夜晚的时间,
“明天准备去什么地方转转?边城还有早市,要不要去感受一下?”王屿问道。
邱值想都不想的连连摆手,“他们谁要去让他们去。我是不去了。今晚提心吊胆的连遗书怎么写都想好了……”
王屿其实很想跟他说,如果真正遇到今晚这种情况,他是连写遗书的机会都没有的。
但最后还是决定给他一个喘口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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