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莽布支喝上一口热茶,门外响起一阵混乱,似乎有一队人马路过。
莽布支立马变了脸色,放下茶杯,来到窗前查看。
外面的士兵们正在一家一户的搜查,或许很快就到医馆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此时的牡丹也已经明白,今日戒严一事,定然与莽布支有关,只是她有些困惑,莽布支如今已经是大周之臣,为什么还会被自家人缉拿呢?
难道他又叛降了不成?
那林远呢,林远会不会凶多吉少?
毕竟牡丹与莽布支也只有一面之缘,又不清楚他们最近的的动向,牡丹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不该多问,甚至后悔自己贸然给他开了门……
月娘还有身孕,如果莽布支如今已经叛变,那么她们两个弱女子,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牡丹正在胡思乱想,莽布支倒是主动提到了林远。
“敢问郡主,冬官侍郎薛林远可是你的故人?”
“正是。如今他在哪里?”
“末将今日贸然来访,就是为了薛侍郎。如今他身受重伤,暂时藏身在城西五十里的一处牧民家里……”
“什么?林远受伤了?”
牡丹闻言,大惊失色,眼泪已经涌了出来。
“郡主不必担心,薛侍郎暂时还无性命之忧,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因为吐蕃军的追
杀,我无法将他带走,也无法医治,只能冒死进来寻你。”
莽布支在西域经营多年,碎叶镇里还有不少线人、部下接应,所以他早就听说了丹阳郡主在碎叶镇里经营医馆的事。
眼下,他自顾不暇,只能把林远托付给牡丹了。
闻听林远受伤,牡丹已经六神无主,倒是月娘保持着冷静。
“既如此,将军为什么不去找韩将军呢?怎么闹的满城缉拿?”
“哎,一言难尽,此番我和薛侍郎擅自来到西域,本是为了一己私仇,和朝廷国事无关,如今吐蕃大乱,自然不能牵牵扯朝堂……”
“将军,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个……郡主,很快你就知道了。”
莽布支说着,又躲在窗后朝外望去。
牡丹也隔着门缝朝外看,她这才发现,外面街道上除了大周兵士,竟然还有吐蕃军队。
“郡主,我知道裴家兄长很有门路,待我走后引开那些追兵,还请你快些把薛侍郎救回来,再拖延下去,恐他支撑不住了!”
莽布支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刀递给牡丹。
“记住,薛侍郎就在城西五十里的一处牧民家里,拿着我的短刀过去,他们自然认得。”
牡丹迟疑了片刻,还是接过了短刀。
这刀很是熟悉,正是当年换了小童糖人的那柄短刀,后来
被兄长置换回去,又给了李三郎,听说李三郎就是用这柄短刀降服了莽布支。
“这把刀,兜兜转转的,又回来了……”
“是啊!这是我葛尔家族的信物,牧民会认得的。好了,这里不是久待之地,他们很快就要搜到这里了。”
莽布支说着,就要开门离开。
牡丹赶紧拦住了他。
“将军既然有危难,就留在医馆里吧,现在出去,不是羊入虎口?”
“那些吐蕃兵都认得我,留在这里等于坐以待毙,也会牵连到郡主。”
“我和韩将军还算有些交情,他们应该不会搜查这里的……”
“不,此番他们怕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地方。郡主放心,我葛尔家族在西域经营几十年,我自有去处。”
看莽布支执意要走,牡丹也不再强留。
她把短刀放在了柜台上,伸手从柜台里掏出一包银两,执意塞给了莽布支。
“将军执意要走,还是从侧门出去。还有这些银两,带在身上方便些。”
莽布支拱手谢过,走到侧门忽然又停了下来,从身上摸出了一支玉簪。
“郡主,此番一别,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这玉簪还你。”
牡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支玉簪还保留至今……
她刚伸手接了过来,门外响起了叫门声,莽布支赶紧从侧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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