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缝,看着牡丹和林远有说有笑、神采飞扬的样子,李三郎心如刀割。
本来今日他没在衙署办公,而是带着李宜德在围场冬狩。
春夏保田苗,秋冬顺杀气,虽说四季田猎是皇族贵胄的惯例,不过三郎此番狩猎却只是为了牡丹。
婚期将近,他遵照牡丹的嘱托,不再频繁去看花楼,但他知道牡丹冬日爱吃暖锅,特意前去狩猎,隔三差五的让人往看花楼送去野兔、山鸡、狍鹿等野味……
所以,张暐去衙署没有找到他,而是耽误了一些时间,才去围场找到了三郎。
一听说长安城里来人了,还分不清是敌是友,三郎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韦后母女派来的奸细或者使臣,生怕牡丹有什么危险,片刻没敢耽搁,调转马头,带着李宜德就赶来了看花楼。
到了楼下,谢飞白却拦住了他,只说看花楼并无外人出入,还说自己新作了一首曲子,要请他指点一二。
三郎哪里有这个心情,还以为谢飞白不明就里,疏于防范,就急着上楼去找牡丹。www.
不过,谢飞白还是刻意阻拦,看他言辞闪烁的样子,三郎心里一惊,似乎明白了
什么。
他示意李宜德拦住谢飞白,自己飞奔上楼查看。
果然,那人竟是林远。
隔着一扇门,看着牡丹和林远畅叙幽情,三郎失魂落魄。
因为大厅里丝竹声声,他根本没听到两人在聊些什么。
他只听到牡丹清脆如铃的笑声,他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见到牡丹那么开心的笑过,从来没有。
那一刻,轻松欢快的牡丹,看起来是如此陌生。
那一刻,站在门口的他,像极了一个无关的路人。
他想推门进去,却根本没有力气。
他想转身离开,又心有不甘……
就在这时,谢飞白和李宜德也已经上楼来了。
因为不想让场面弄得太尴尬,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失落,李三郎这才扭头离开,大步流星下楼而去。
李宜德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看临淄王走了,赶紧转身跟上了……
只留谢飞白站在廊口,转头看看谢三娘的房间,再转头看看临淄王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有心去提醒一下三娘,告诉她临淄王来过,但迟疑片刻,还是转身下楼了……
——
临淄王走出看花楼的时候,张暐正好赶到。
他将王爷猎下的那
些野味收拾了一下,才从围场赶来。只见张暐手里拎着两只野兔,肩上扛着一头狍鹿,刚刚下马就撞上了一脸怒容的临淄王。
“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李三郎也不答话,阴着脸跃马而上。
“王爷,那……那这些猎物怎么办?”
“丢了!”
李三郎避开张暐探究的神色,丢下两个字,驱马疾驰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张暐。
这时,李宜德也从看花楼里追了出来。
不明所以的张暐赶紧拉住了他。
“宜德,王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京城里来的那人找到了吗?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啊!”
“你,你跟着王爷,什么都不知道?”
“王爷就在三娘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就出来了,我都没见到人,怎么会知道……先别管了,王爷跑远了,快些追吧!”
李宜德是王爷的贴身护卫,一心牵挂着王爷的安危,哪里顾得上别人,赶紧驱马追上去了………
张暐朝楼里看了一眼,回想着王爷的神色,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野兔,咂了咂嘴,转身又丢在了马上,也朝着临淄王他们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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