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牡丹的点拨下,武延秀这才看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难怪不管裹儿怎么闹,对于皇太女一事,皇帝一直不徐不疾,不吐不放,原来存着这个心思。
看武延秀有所触动,牡丹继续说道。
“上官昭容言行谨慎,或许不会轻易泄露天机,但除此之外,还有最关键的一人,他也看过天书。”
“是谁?”
“薛林远。”
“薛林远?”
武延秀神色一变,强作镇静。
“他即便看过,又当如何?”
“看过天书之人,多少窥探了一丝天机,自然会先人一步,未雨绸缪。”
“此话何意?”
“林远向有功名用世之志,他今日来见公主,除了因我之事,或许还会献上投名状。”
“投名状?你的意思是?”
“林远之前和我说过,在他看来,黑衣神孙另有他人。”
“是谁?难不成他也看好那两个皇子吗?”
“非也,薛林远认为黑衣神孙是临淄王。”
“什么?李三郎?”
“是,林远曾说临淄王有王者之相,所以他才会转投相王。”
“无稽之谈!李三郎不过是相王之子,且非嫡非长,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啊!”
“我也是如此看法,可林远就是不听,认定了临淄王有王者之相,还数次向帝后进言,宣扬他在潞州的功绩。”
“哦……如此说来,我明白了。”
在牡丹的循循善诱下,武延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难怪前些日
子李三郎风头大盛,还有人说隆庆池的龙气都是因他而起,原来都是林远在背后煽风点火啊。不过这股龙气可并非什么好事,害的临淄王被囚禁至今……”
武延秀说着,好奇的看向了牡丹。
“以薛林远的心智,即便拥立临淄王,也不该如此莽撞行事啊。他究竟是敌是友,意欲何为?”
“这……”
看牡丹面露尴尬,欲言又止,武延秀恍然大悟。
‘哈哈,我明白了,一定是因你之故,他二人积怨已深,互不信任。林远这才以公谋私,表面顺服,实则报复!”
牡丹叹了口气。
“驸马果然精明睿智,洞若观火,竟能看出这背后的玄机。”
武延秀一看自己猜对了,变得愈发得意。
“我早就听说了,那林远虽和李盈盈有了婚约,奈何相王一家对他颇有成见,他的日子并不好过。看来如今的薛林远已经不甘屈居人下,想借公主之手除掉临淄王了。”
牡丹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驸马的说法。
武延秀见状,不屑的笑了笑。
“这样也好,他和李三郎尽管斗去,反正与我是没什么损失的,不过是少了一个对手。”
“非也。所谓孤掌难鸣,独木难支,驸马即便是黑衣神孙,难道仅靠一句谶言就能成事吗?如今皇储未定,众人都在择枝而栖,驸马该去逐一拉拢,为己所用。”
“拉拢?你的意思让我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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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昔日周真人曾给临淄王看相,说他虽无天子之命,却是良将之才,驸马看他在潞州的业绩就知道……”
不待牡丹说完,武延秀连连摇头。
“简直是天方夜谭,相王一家与武家向来水火不容,那李三郎怎肯为我所用?”
“既如此,那驸马就趁此机会招揽林远,让他为你和公主所用。”
“罢了,这薛林远虽有谋略,如今却越发投机了,我也不能信他。”
武延秀嘴上如此说,心中泛起的却都是醋意。
其实,薛林远的智谋他是很清楚的,也是很忌惮的。而裹儿对林远的痴心,他再清楚不过。
如今裹儿苦苦为难武牡丹和李盈盈,究其根源,还是对林远的爱而不得。
那林远如今摇摆不定,一旦和裹儿旧情复燃,休了他这个大唐驸马,取而代之,还有他武家什么事?
所以,李三郎和薛林远,都无法为他所用。
他能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反正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看这二人,谁的计谋更高一筹了。
武延秀的反应,全在牡丹的预料。
她的这番剖析,半真半假,半实半虚,要的就是扰乱他的心思,在他心里种下怀疑林远的种子。
其实她也明白,武延秀不会招揽三郎,三郎也不会向他靠拢。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未雨绸缪,让武延秀戒备林远——在必要之时,拦下韦后母女向三郎举起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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