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道下,若是不争不抢,岂能平安喜乐?”阳雪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黄松秋沉默了会,转头看向阳雪。
阳雪被黄松秋以这眼神一瞧,再不敢多话,垂首向其扶了一礼,退身到了黄松秋身后侍立。
阳雪安静后,黄松秋站起身,向停放钟家主尸身的棺椁走去。
黄松秋看着面色惨白静躺在棺椁中的钟家主,两行泪无声流下。
“钟家的人,果然都格外狠毒……”
“至亲之间,只要触犯到利益,都是说杀就杀,毫不犹豫的畜生。”黄松秋面带悲色,唇边却露出难以掩藏的嘲意。
“主母,您当时只是想救钟姑奶奶,也没想到她会……”
“您莫要太过自责。”阳雪见黄秋松又落起泪来,只得又开口劝道。
黄松秋含泪轻笑,看着面容惨白,静躺着棺椁中钟家主低声道:“这是你的报应。”
阳雪见黄秋松此时眼里没了旁人,仿佛真和钟家主在对话,也不敢再劝,只得背过身去,帮主人警惕周围,以防有不长眼的下人在此时闯了进来,听了黄秋松的话去。
“夫君,这是你的报应你知道吗
?你从前放弃女儿,现在又来放弃亲妹……”
“最后被你亲妹反杀,是你的报应啊!”
“你知道吗?”
黄秋松伸手眷念地摸了摸钟家主冰冷的脸,轻笑了起来,眼里的泪却落得越发汹涌。
“你知道吗?夫君……”
灵堂外寒风呼啸,摇得败落的只剩枯枝的大树嘎吱作响。
库州州城,权王府。
林知皇阅完符骁用符氏字发来私信,悦声大笑不止。
温南方摇头:“看来您现在已认全了符氏字,不用南方翻译便能自行观阅了。”
“哈哈,是啊,与他私信这些年,便是不刻意去学,这符氏字也认全了。”
林知皇与符骁一个坚持用知字,一个坚持用符氏字,只管自己写,不管他人看的私信来往多年。
从当初需要人翻译,到现在不用人翻译就能独自观阅,完全就是双方都拥有的好胜心导致的变相学字认字。
“符州牧来信说什么,让您看信后乐成这样?”温南方摇头好笑道。
“他来信责问本王不是先前还邀他一同攻打苗跃伏吗?怎么转头就撇下他了。”林知皇将手中的信递给温南方,含
笑道。
温南方从林知皇手中接过信,一目十行的观阅了符骁发来的私信,信上符骁虽说的很委婉,但大致意思浓缩下来就是林知皇现在所说的这个意思。
看完信后温南方也笑了:“看来符州牧对此次能灭掉清平道很有信心,非要来和您分羹一番才罢休。”
“如今清平道被符州牧与怀王的联盟军打的且战且退,已失两郡之地,战事焦灼,明显没空来管别地的闲事。”
“本王有信心能以一己之力拿下苍州,又何必非等符州牧那边战事告一段落再与其结盟呢?”
“本王,要吃独食啊。”林知皇走到书房内侧墙面上的大济舆图前,浅声发笑道。
温南方道:“符州牧信上还说欲向您大量购纸,您?”
“卖。”林知皇愉悦的挥袖道。
“符州牧这个时候向您购纸,应是想效仿您开观书阁。”
“嗯,所以本王愿意卖他纸,弱化世家权利,给寒门庶民更多的机会,乃利民之事,可。”
这也是林知皇见信后心情颇好的原因之一。
即能利民,又能帮她分摊大济世家大族对她施加的火力,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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