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差事,就落在了那个得不到晋升的将军身上。为了获得王的欢心,他带着五千精锐日夜不停的挖坟掘墓,将一车又一车的陪葬送到了王城。手里有了军饷,王便开始扩充军队,并且在战场上获取了短暂的优势。可是随着军队越来越庞大,需要的粮饷也就越来越多。这一回,王直接给那将军下了旨意,旨意上只有一句话,墓不分尊卑贵贱,但有尽铲之。”
智深大师说着话,往药盅里加了几片药草。
“来,把这个吞服下去。”将捣成了粉状的药端到我面前,智深大师递给我一支勺子说。我用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勺药粉,苦得当时让我就打了几个摆子。
“等你的天官雷引练得再强一些,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老衲也能节省一些药材,多救几条人命。现如今连男女性别都能作假,老衲想要点年份足够的真药材,难如登天!”等我把那些药粉全都咽下去,智深大师摇头长叹起来。
“那个将军后来怎么样了?”我将嘴里的药粉咽下去,追问起智深大师来。我有种感觉,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跟我说什么故事的。
“后来将军一去不回,所有人都说他投靠了敌国。所谓三人成虎,说这话的人多了,王也就信以为真。于是下令将那将军家的男丁通通斩首,女眷充做军妓。连带着将军的左邻右舍也一并遭了殃。可是杀了将军的家眷没多久,将军带着精锐押运着陪葬回来了。传说那天将军穿着一身威风的甲胄,胸前的护心镜上更是扎了一朵大大的红绢花,就如同刚刚打完胜仗班师回朝一般。”
智深大师说到此处,我似乎有些明白故事里的主人公是谁了。
“您,不会是在说那个被镇压在山里的主吧?”我尝试着问了他一句。
“别打岔,你小子把老衲说故事的瘾头勾起来了,就得老老实实的把故事听完。”智深大师倒了两杯水,递给
我一杯说道。
“将军和那些陪葬品一起被拦在了城外,王和大臣们却是一筹莫展。于是有人出了一个主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将军干掉永绝后患。要不然让他得知家人被斩,肯定会造反。”智深大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起了故事。
“将军面对着城头射下的箭簇,高声喝问了三声为什么。随后就扯下了护心镜上的那朵红绢花。那一天,王城里死了不少人。将军找到了被充作军妓的娘子,他那娘子打扮得很漂亮。那天她穿了一身黑衣,脸上还抹了胭脂。见将军平安回来,她只说了一句话:妾身余愿已了。然后,撞柱而亡。”智深大师手里端着杯子,语气深沉的说着。他的手很稳,杯中的水纹丝不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故事,能够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www.
“王调集了王城内所有的精锐,在付出了七百人阵亡的代价后,终于围杀了力竭的将军。后来有人说,不是将军厉害。而是他身上的那面护心镜厉害。只要被那镜子照到面相的人,全部身死,无一例外。将军虽死,可无人敢靠近他,更不敢直面他身上的镜子。后来王请来了国内八大得道高僧,寻了一处荒山,将山体挖空,灌注金漆刻下整篇地藏本愿经。又由那八大高僧亲自护送将军尸骨,将其镇在山下,这件事才算告了一段落。”
智深大师说到这里,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您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我问智深大师。
“那八大得道高僧之一,便有本寺住持惠净大师。这段典故,也记载于本寺藏经阁内供后人瞻仰。”智深大师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良久,智深大师低诵了一声佛号,迈步走出了静室。
“穿好衣裳,到藏经阁来吧。”出门之后,智深大师对我说道。
“那镜子由本寺先祖镇于山中,如今经你之手又重见天日。个中因果却不知是福是祸。老衲今
有一事相求。”我来到了藏经阁内,智深大师却是罕见的披了一领袈裟在那等着我。等我进去,他转身对我合十为礼。顶点小说
“大师有事尽管吩咐!”我急忙朝旁边闪开身子,躲开了智深大师这一礼。
“假如今后有祸端因镜而起,老衲恳请施主将其重新镇压,不要让人利用它为祸人间。”智深大师看向我说。
“可是那镜子已经毁了啊。”我闻言急忙说道。
“这种妖物,毁也只是毁其形,却难灭其神,希望是老衲多虑吧!这里有本书老衲赠与你,坚持修行下去对你大有裨益。也算是当做刚才老衲的不情之请的补偿吧。”智深大师转身从藏经阁的书架上拿了一本册子给我。
“九图六座像?”我看看扉页上抄撰的字迹有些不明就里。
“这是老衲年轻时结的一段善缘,承蒙少林释师兄赐予此书手抄本。只是老衲愚钝,一直没能领悟到其中精髓。今日我赠与你,希望他日你能参透此书。”智深大师轻轻抚摸着抄本,将其送到了我的手里。
“你们程家的天罡三式,天官雷引一个是指法,一个是内功,唯独缺了一门轻身之法。这九图六座像传闻乃少林不传之秘,练至登峰造极,翻山越岭渡水登萍如履平地。只是多年来却未曾见一人练到那种境界。你拿去好好修行,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老衲。老衲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智深大师对我合十说道。
“大师,其实这次过来我还有一事相求!”我将那九图六座像藏好对智深大师说。
“你因镜而来,无外乎是有友人受其所伤。天快亮了,你且将他送来,容老衲想想办法!”没等我说出缇娜的事,智深大师却是已经猜了出来。
“多谢大师!”我急忙口称多谢,转身就打算下山将缇娜送到灵泉寺来。
“若是女眷,稍后从后山上来。”智深大师的一句叮嘱,让我对他又多了几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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