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温润的眼眸散发出凛冽的光,折扇挡住嘴角,朝身侧问道:“是他吗?”
“不会有错!我这儿有他的画像,他便是齐老七的表侄。”那人不安地搓着双手,生怕容方灏不信,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团纸,在桌上铺平。
容方灏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沈兮月去情花谷,瑶泽是必经之路,瑶泽人轻易不出世,若说与她无关,我还真不信,有意思!”
“容公子那这!”那人弯腰谄媚立在一旁,不好意思开口。
“拿着吧!多的算赏你。”容方灏随手扔过去一袋碎银,正好落在那人手上。
“谢谢容公子。”
容方灏折扇一挥,大步朝少年走去,堂内食客较多,三五成群谈天说地,喝酒划拳,喧闹无比。
相比之下,齐云初这桌显得安静不少,他倒是怡然自得,哼着小曲儿,剥了粒花生,刚要塞进嘴里,却感觉到有人靠近,心里立马不耐烦起来。
“我说你怎么又来了!我承认自己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我已经有阿月了,我爹说了一个山头不能有两只母老虎,我是不会同意见你妹妹的,死心吧!”
阿月?果然同沈兮月有关系,容方灏笑意渐深,将手伸了过去。
没完了是吧!手还扒拉上来了。
齐云初一把扼住其虎口,用力一拧,容方灏冷汗直冒,直呼:“疼疼疼。”
齐云初听声才发觉自己认错人:“搞什么?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容方灏苦笑着用手往地上指了指:“方才听闻兄台助人为乐的壮举,在下佩服,想与兄台把酒言欢,不成想……”
齐云初低头瞥见地上摔断腿的酒杯,连忙将人扶起来,恍然大悟道:“你不早说!”
容方灏心里恨恨道:你也没时间让我说啊!你个莽夫。m.
“既如此,今夜你我二人就不醉不归,店小二再拿十坛子酒来。”齐云初瞬间情绪高涨,嘴里吆喝着,一边邀请容方灏坐下
容方灏顿了顿,脸刷一下变惨白,瑶泽人好酒他早有
耳闻,今日也是做足准备,没想这一来就是十坛酒,这是要喝死他,不过看齐云初这厮单纯,使点诈他大概率是看不出来的,随即向门外递了个眼神。
这才转头笑脸盈盈道:“兄台果然好酒量,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我先干了这碗,你随意!”
“兄台好酒量,我也来,满上,满上……”
……
夜半时分,堂内除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齐云初,仅剩几个空酒坛。
“客官你请慢走!”
容方灏结了账,郁闷地扶墙走到门外,马车上的黑衣人一跃而下,急忙将这摇摇欲坠的身躯扶住。
“东西呢?”
“拿到了!给!”
“你快回去吧!别让沈蓝心起疑,你的事我会一五一十交代给主子。”
容方灏点点头,艰难地爬上马车,消失在黑夜中。
次日晌午,店小二站在柴房外,忐忑地敲了一遍又一遍的门,没见有动静,转头看向迎面走来的店家。
“不会是死了吧!你进去看看,要是死了赶紧处理掉,大清早真晦气!”店家一甩袖子疾步离开。
齐云初听见对话,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瞧着周围满是干草木柴,敢情他昨晚就睡这儿,敲了敲脑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这浑身疼是怎么回事,齐云初连忙撩起袖口,突然大叫起来:“见鬼了,身上黑一道紫一道,不知道还以为中毒了。”
店小二听见叫声,急匆匆跑进来,看见齐云初没事,对着天一阵千恩万谢。
“公子还好你没事,你快走吧!咱店家知道你没事,保准问你收昨晚的住宿钱,你的马我给你放在马厩里,刚喂完草。”
齐云初拖着沉重的身躯,攀着身旁的木柴堆一点点站起来,拿起店小二手里的馒头,径直走出门外。
“谢了!你妹妹要实在嫁不出去,让她来京城找我,我一定给她找个好人家。”齐云初一边啃食馒头,一边大义凛然道。
店小二心里纳闷:“可我妹妹才三岁,不急着嫁人啊!”
齐云
初已经走的老远,这话他压根就没听到。
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已经日夜兼程了整整八天,百里温言一路心急如焚地寻来,心里埋怨重阳子将这么重要的药,交给不靠谱的齐云初。
“公子你听附近有马声?”
“还真是,我们走!”
马蹄“哒哒”溅起泥泞,停在一山洞口,那马正吃着地上的杂草。
“山洞这么大,怕是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小心点!”木烟萝点燃火折子,走在前面。
百里温言紧随其后,观望着四周。
“……蟒蛇,是大蟒蛇……”百里温言挥着剑一顿乱砍。
木烟萝无语道:“死的,都晾成蛇干了,有什么好怕。”
“死了?”百里温言壮着胆子上前,果然如木烟萝所说,死的不能再死了,拿来泡酒都嫌硌牙。
“快过来帮我一把,先把人搬到马车上去。”
百里温言点点头,刚一上手,忍不住吐槽道:“这都快烧开了,还有的救吗?”
木烟萝白了一眼,没好气道:“他是月儿的朋友,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而且瑶泽的齐老七睚眦必报一个人,他要是知道,报复咱俩,他寨子上的大祭司杀人于无形。”
百里温言当然知道木烟萝绝不是危言耸听,夜洛辰从小到大受得苦,他是看在眼里的,得罪谁都不要得罪瑶泽人。
人搬上马车,齐云初也不见苏醒,百里温言在马鞍上摸索一阵,终于找到一个小白瓷瓶,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
回到马车问道:“他怎么样?还有的救吗?”m.
木烟萝摇了摇头,表示她也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毒,专门袭击人的大脑,要不了多久这人就得痴傻。
她飞速地思考着,突然想起腰间被塞的一黑瓶:“不过,我这有瓶保命丹,兴许有用。”
百里温言目光如炬,猛得惊呼一声:“老头儿给了你一整瓶?”
木烟萝并没搭理他,将药倒出一颗喂到齐云初嘴里,百里温言彻底蒙了,他软磨硬泡多久才求得一颗,这丫头竟有一瓶,太可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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