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慢点吃,别噎着了。”
沈兮月这种吃法,别说李嬷嬷担忧,其他丫鬟也看得目瞪口呆。
“嬷嬷,我就是饿极了,等会儿出去走动走动就好了。”沈兮月擦了擦嘴,接着怒瞪团子一眼。
这里不比如梦轩,你小子给我收敛点!
团子的耳朵被扯老长,他进食速度才稍作减慢,可东西一点没少吃。
不多时,桌上的碗碟都被扫荡一空,团子处于隐身状态,她也没法解释,食过饭饱,沈兮月打了个饱嗝,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消食。
同济堂生意恢复正轨,没人闹事,交给六子她放心。
书院那边,入门那棵大榕树上,凭空出现一个马蜂窝,马蜂蜇人可得要命,书院的山长岂敢怠慢,马蜂不长眼,若蛰死了哪位氏族恭卿的子弟,都够他吃一盅,于是通知全院停课一日,又请了山上的养蜂人和官府的官差来,所幸没有人员伤亡,马蜂窝被腾了地,山长才松一口气。m.
如此,沈兮月也算偷的浮生半日闲。
她正无比惬意地沐浴在阳光下,准备用意念进入空间,看看她那些宝贝还在不在?特别是她埋地底下那几瓶桃花酿,想必已是醇香无比,芳香四溢……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断此霄寂静,宛儿像个小旋风冲到沈兮月跟前,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小姐,秦家派了人来,说是秦夫人邀你上门一叙。”
一听这话,沈兮月迷糊中睁开双眼,手撑着椅子坐起身来:“可有说为了何事?”
宛儿一锤脑袋,自己怎么忘了问这事儿:“那人还在门口等着,奴婢这就去问问清楚。”
沈兮月急忙唤住宛儿,又理了理身上的衣裙:“慢着!我同你一道过去,许久没去秦府,顺道凿些冰回来,磨成冰沙,前几日张妈妈不是做了些梅子酱,再切点水果放进去,到时多备些,给孩子们消消暑气,再派人送一份去崔府。”
袁雨薇出事后,崔夫人瞻前顾后忙活的不可开交,偏两个儿女都不让人省心,崔子澄痛失爱妻,但尚有一幼子得以宽慰。
崔夏涵来吊唁过一次,连她大哥和侄儿的面都没见,就急匆
匆回了府,又连着好几日都闭门不出,崔夫人深知她这个女儿性子执拗,怕是过于伤心自责,会做傻事,便让秦天好好看住她。
沈兮月上了两次门,都吃了闭门羹,今日突然找她,该是想通了。
“嬷嬷,祖母若是醒了,你就告诉她我去去就回。”沈兮月轻声说了句,老夫人昨夜辰时才入睡,此时正睡得熟,她也不好惊扰。
李嬷嬷麻溜地收拾着碗筷,笑道:“大小姐且安心地去了,老夫人这里有老奴看着。”
沈兮月点了点头,转身快步朝门口迈去。
来接她的人,沈兮月在南越时就见过,他是跟在秦明泽身后那位老者。
沈兮月福了福身,躬身钻进马车,明德紧随其后,护其安全。
许久没来秦府,这里简直大变样,若不是匾额上还挂着“秦府”两个大字,沈兮月都怀疑自己来错地方。m.
抬脚进门,入目便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在秦家高大古朴的建筑群,平添一股子铁骨柔情。
“果然有了女主人,就是不一样哈!”沈兮月背着手,对着宛儿小声嘀咕,一边紧跟在带路的丫鬟后面,这里变化太大,她真怕自己会走错路,闹笑话。
宛儿沿路摘了不少花,乐呵呵地小跑上前:“小姐,你看把这些做成花环,送给慈安院的孩子,他们一定很开心。”
宛儿时常往慈安院跑动,与院里的孩子十分熟稔,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大姐姐。
沈兮月瞧着宛儿手里捧的一大把花,随手拿了一朵别在耳后,心情顿时美妙起来。
不由感叹起来:“花真是美妙的东西,怪不得人人都喜欢……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即便会枯萎,但它也美丽地绽放过。”
宛儿挠着头,听得一脸懵:“小姐,你怎么说得我都不懂啊!”
沈兮月没好气地敲了敲宛儿的小脑瓜,叹气道:“你也该去找夫子补补课,反正近来同济堂也不忙,你明日便去报道。”
宛儿嘟哝着嘴,连她手里的花也像焉了气:“我还是不去的好,免得打扰到别人。”
空气中莫名透出一股子酸味,这小妮子吃得哪门子的醋,
沈兮月歪着头问道。
“小川又惹你生气了?”
宛儿急忙争辩:“才不是他……”只是这脸仿佛染上了火烧云,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沈兮月连忙打趣道:“看你脸都红成红屁股喽!”www.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姐你。”宛儿囧巴起小脸:“还不是那个珍儿。”
沈兮月努力地在头脑中搜索这个人名,突然脑中白光乍现:“你是说小川身后跟的那条小尾巴?”
宛儿撒着气:“可不就是她嘛!”
“她才多大!顶多一个……”
不对,这里的女子成婚都早,沈兮月这个年龄在现代还在接受义务教育,可在这儿,与她同龄的人,不是已经成亲生子,就是在议亲的路上,所以她也算实打实的大龄剩女。
如此说来,她不仅拖了同龄女性的后腿,也耽误了她身边的丫鬟,迟迟没有婚配。
沈兮月有些汗颜:“要不我帮她在别处安排一个差事,让她没机可趁,算了,干脆让云清风把她带回安槐,这样眼不见为净!”
宛儿噗呲一笑:“我的好小姐,你之前往云公子身边塞了个春花,他才丢脱手,这再来个珍儿,他岂不是一个头两个大。”
“也是,不能总欠别人恩情,欠人情容易,还就难喽!”沈兮月若有所思点点头,她之前不就是欠着欠着,牵扯出一场情债,万不能再重蹈覆辙。
一道天青色的人影移步上前,沈兮月正好抬起头,与云清风来了个四目相对。
“云某不介意沈姑娘有求于在下。”云清风神情认真,却让沈兮月有股不好的预感。
这家伙不会挟恩图报,说出要娶她的谬言吧?
沈兮月抬手摸了摸鼻尖,掩饰尴尬:“这么巧,云公子也在这儿!”
云清风眸光放柔几分,温声道:“清风此次来东离,除了解同济堂燃眉之急,还是来同秦家谈笔生意。”
“原来如此。”
秦天干咳两声,打断两人的谈话,他这个大活人站在这儿,居然直接被忽视了:“涵儿在花园的凉亭,我与云公子还有要事相商,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拉着云清风疾步离开,愣是没让云清风有开口说话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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