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正从为的就是要替浙江这些犯了事的官员擦屁股,既然要擦屁股那就得搭上一个大人物,这韩王殿下是当今大明朝除了皇上以外最大的人物了。
这上阳台帖要不是朱松来了,就算是皇帝陛下来了,他也未必见得会把这无双珍宝给拿出来。
可现在朱松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儿说要用三十万两白银把这上阳台贴买下来,那这事儿就成了买卖,买卖,那还哪有人情在呀?
“殿下,这上阳台帖放在草民这,可惜了,这上阳台帖放到殿下那才是真正的物归其主!还请殿下不要推辞,收下这上阳台帖吧?”
朱松回过头来,将铺展开的上阳台帖重新合上,随后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向门外走去。
沈正从一见如此,赶紧跑到朱松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殿下!这上阳台帖殿下就收下吧!”
朱松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正从。
“这上阳台帖的确是好东西,但本王又岂会不明白,收了你这上阳台帖本王以后就成了你们在京师的大树,收了这上阳台贴以后,本王就和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了,本王要保你们的性命,要给你们争利益,还要给你们打掩护,收了这东西,这银子本王一定带不回去。”
“上阳台贴这么贵重的东西,足够让本王为你们打掩护了,你们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吧,这东西虽然珍贵,可若你们搞不出来本王要的银子,那本王一样可以让人抄了你的家,拿走这幅上阳台帖!”
“沈掌柜,本王看你也不是官员,在官场上打哑谜的事,本王就不跟你扯了,本王也不喜欢的绕来绕去的说话,建文四年,两浙两淮的盐税究竟往朝廷交了多少?朝廷那边都有人记录在册,人是跑了,可是账本还在!”m.
“你们趁国家内乱之时,贪墨国家盐税这已是死罪,当今皇帝陛下圣明,给了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拿出之前吃下的那些银子,想办法把银子
凑出来,交到朝廷,本王保你们平安!”
“这银子是不想交还是真没有?”
沈正从跪在地上,这种当时在皇宫里面遭到欺负时的无力感又一次体现了出来。
朱松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人家说明白了,今年就是要扒你一层皮,把银子交出来,什么事都没有,若没有银子,那就自己想办法去凑,凑不上来就要你们的命。www.
沈正从倒是想凑,除了今年下半年需要用的钱以外,他都可以拿出来,哪怕是把这偌大的家底变卖了都成,可就自己一个人要凑个近百万两甚至一百多万两还勉强能行。
可这韩王殿下一张口就是五百万,两浙整整一年的盐税,自己就算是把这骨头砸烂了,也是没办法呀。
如今这话也说明白了,沈正从也不装了,干脆求饶道。
“殿下,这四年的盐税去了何方,殿下与草民心知肚明,草民该交的盐税一分不少,可是这税银到了上面就要克扣下来,等送到朝廷也已是所剩无几。”
“殿下呀,草民是贱民,是商人!那些个官员们他们要压在草民的头上,他们吃干抹净,这银子进了他们肚子就是吐不出来,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去买田地,买家产,如果是这浙江上下官员同心协力,何愁这税银出不来,就算是五百万两很难,可是三百万两还是可以的!”
“草民早就已经想好了,若是殿下今年收了三百万的税银,到了今年冬天元旦之后,草民会把今年的税银提前交上!到了来年秋天之时,再把银子补上两百万!”
“可这只是草民一人的想法,那些人他们是断然不会同意把银子交出来的,可草民也是没办法,若他们同意把银子交出来三百万,一定让殿下带回去!”
看着沈正从可怜巴巴的,这朱松也不是非要逼他,他一个商人尤其在大明还是重农抑商特别严重的时期,那些官老爷就算是真要吃,他也是一
点办法都没有。
朱松得承认,他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官员都拿钱了,你这个商人能一点钱不拿吗?
可是终归大头不在他身上,可谁让他一直冲在最前面,和那些官员说不清道不明呢?
要按照锦衣卫以前的老办法,碰上这样的官员,那就是一个抓,严刑拷打,不怕他不往出吐钱。
可是现在永乐刚刚登基,朝野上下人心还未稳就更别说这天下了,有好多官员躲过一劫之后当场辞官回老家了,现在朝内还有很多官员的空位没补上来。www.
再说这些地方官,尤其是这些地方官,在某些程度上比朝廷内的朝官还要更加的重要,这浙江对大明来说多么重要,要是浙江乱了,那朝堂、天下何时才能回归正轨?
这也是朱松为什么这么费劲的原因,而且就算真查出他们什么来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随随便便提拔上来的吧,又怕能力不够,虽说这几个人贪,但好歹有些本事,内战四年浙江没乱,这就非常不错。
而这些官员他们也正是吃准了这个事儿,所以才这么大胆一直和朝廷周旋,和朱松下棋。
可要是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那以后自己在朝堂之内也就没办法立足了,更何况这个陕西、山西还等着钱赈灾呢。
朱松想了想,返回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沈正从见朱松回去了就知道他不走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殿下,草民不会给殿下找麻烦的,这上阳台帖殿下收下,也算是了了草民一桩心愿,我大明虽然经历内战,国力有所损耗,但底子还在,不久之后会重新返回正轨,这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是放到王爷这样的皇亲国戚,权重人物的手里最安全。”
“而且此事过后,草民保证永远不会麻烦殿下!”
朱松看了一眼,那上阳台贴他知道这事可没有这么容易收了,那以后就很难从他们这条贼船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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