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跪在地上,连连的磕头。
“多谢厂督大人指点,小的明白了!”
厉元奎叉着腰:“咱家也就不在这跟你扯了。你差不多做做样子也就回去得了,杨大档头现在估计正在东厂呢,这俩人啊得死死的看着,没准就憋什么屁呢,他可是一直想接替咱家的职位呢!”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厉元奎离了锦衣卫指挥使司,回了东辑事厂。
东厂大档头杨万楼,三档头王春此刻就站在院子里,看着番子们一个又一个的跑出去再跑回来,将锦衣卫的档案堆了满地。
杨万楼皱着眉头问道:“这些都是锦衣卫指挥使司的留案,你们把锦衣卫的留案拿回来,也没想着要放到哪儿去,就这么放到院子里,若是下雨了怎么办?”
被问的那个番子一脸的无辜:“大档头,这是二档头下的命令,他说这些锦衣卫的留案不必放进咱们东厂的屋子里,就在外面查就可以了,放进屋子里还容易脏了咱们自己的地。”
杨万楼听罢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今儿天气晴朗,晴空万里,云朵都呈鱼鳞状漂浮在天上,实在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行吧,既然是二档头下的命令,本档头就不过多问了。”
杨万楼说罢,背着手往回走,王春赶忙跟上。
“大档头韩王这就倒台了前几日,不是还如日正隆?”
杨万楼的气质实在是不像一个太监,厉元奎不在的时候,他就成了东厂最大的官,所以大多时候他都是昂首挺胸的走路,只可惜脸上并没有胡子,若是有了胡子,他的气质一定像个读书人。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韩王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倒了,而且因为什么倒的皇上旨意里又没说,只是说让查查锦衣卫,据说韩王殿下也回了家,闭门不见客,谁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儿。”
“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咱们可千万不能去露头!”
王春拱手道:“大
档头你就放心吧,牛福那家伙一天天像个跳马猴子似的,早晚得出事,我离他远着呢!”
“要我看这牛福一直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他得付出代价,到时候没准还得拉上东厂一起,厉厂督要是倒台了,杨公公你可就是咱们东厂的厂督了。”顶点小说
杨万楼听了之后满意的笑了笑谁又愿意一直屈居人下呢。
杨万楼抬起头来看着天,就在这时他透过屋檐的一角看到了远处的云朵正气势汹汹的越聚越多,有往这边来的意思,这云朵盘头顶,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下雨了呢?
这应天要是落了雨,这雨浇在东厂的院子里,从锦衣卫里拿出来的那一些留案还能保得住吗?锦衣卫的留案那是多重要的东西啊,到时候这帮人掺和进去还不得一个一个的都死翘翘了?
正在他如此想的时候,忽然只听得背后传来厉元奎的声音。
“谁叫你们把锦衣卫的留案放在院子里面的,你们不要命了,快快快!都给咱家动起来,把这些留案全都抬进屋子里!”
杨万楼回过头来看着厉元奎,云朵来的也太慢了,这厉元奎回来的也太快了。
厉元奎吩咐着人把留案抬进屋子里,而后看向不远处的杨万楼眯了眯眼睛走上前去。
“杨档头刚才怎么不让这些小的把留案放进屋子里,这些留案可是重要的很,要是出了问题,大家的脑袋可都保不住!”
杨万楼看着厉元奎,恭顺的说道:“厂督大人,不是卑职没让这些小的把留案抬进屋子里,卑职刚才和他们说了,和他们说这是牛二档头的命令,卑职也不好说什么了。”
厉元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杨档头和属下相处如此和睦,我看了心里也甚是欢喜的很,杨当头做的不错!”
“都是厂督大人教的好!”杨万楼当即拍马。
厉元奎听了之后,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杨档头这话说笑了,这要是搁在以前啊,本厂督还得求
着杨档头帮忙呢,毕竟杨档头以前可是司礼监的差,这以后啊,没准儿就能当上司礼监的掌监!”
杨万楼赶紧说道:“厂督大人说笑了,小的哪有这个能力和福气能当上司礼监的掌监呢,小的以前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执笔,要是没有厂督大人小的,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厉元奎阴澈澈的笑了几声随后离开了,他知道杨万楼是个笑面虎一样的人物,表面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而这杨万楼也知道厉元奎对自己一直心存不满,早晚会把自己给弄下去的。
锦衣卫不太平,这东厂同样也不太平。
……
朱棣发了一通邪火之后,便出了宫去了鸡鸣寺,皇后知道朱棣和朱松吵起来了,而且朱棣还下旨让东厂彻查锦衣卫。
皇后娘娘知道朱棣这真是动了火了,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找朱棣。
朱棣为什么发了火之后就立马离开皇宫,多半也是为了这事,生怕皇后知道了之后,找来自己,又是免不了一顿唠叨,所以他就直接跑去鸡鸣寺找大和尚聊天去了。
鸡鸣寺里姚广孝打坐念佛,朱棣百无聊赖的靠在一旁,听着佛经,让他心里面稍微气顺了一些。顶点小说
“你说朕这次过分吗?也不过分,他想要什么,朕都给他了,朕还把妙锦嫁给了他,他就不能把这些新式的作物拿出来,让朕安心一点儿,把他的功劳也给朕的儿子分一分,一个人做那么多功劳有什么用啊?将来史官就算是骂也是骂朕能骂他几句啊,这点事儿都当不了,朕当初真是瞎了眼找他一起干。”
姚广孝耳朵听着嘴里念着依旧没停下来。
“这下好朕和他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他不让朕好过,朕也不能让他好过,反正朕一直有些提防他的,既然这日子不想过,那大家就都别过,锦衣卫朕这次打算收回来了,交给别人去查,他不是愿意种地吗?让他滚回开原种地,朕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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