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语然到沈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因为要在十二点做一场法,沈家别墅还是灯火通明的。
佣人都已经被沈善君打发出去了,家里只留下沈善君和尧玲以及要做法的孙志峰和余文。
赵谦把叶语然送到之后没有久留,跟沈善君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赵家,毕竟是市长,还是有许多政务需要处理,没有很多时间耗在沈家。
小儿鬼畏光,十一点半之后,沈家就把所有的灯关掉,每个人的手里都只拿着一盏很暗的小灯。
孙志峰和余文早在叶语然来之前就在婴儿房里摆好了阵法,只需等到十二点,掐诀捉住那小儿鬼。
“滴答滴答”
客厅很静,大厅里那座古老的时钟走动的声音异常明显。
尧玲靠在沈善君的怀里,坐在沙发上,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那盏灯。
沈善君看出妻子的紧张,将她搂得更紧了,小声安慰着。
“咔嚓——咚——”
时钟走过十二点。
“哇啊——”
二楼传来清晰的婴儿的哭声,声音稚嫩凄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格外渗人。
“时间到了。”孙志峰从沙发上起来,余文跟在他的身后往二楼走去。
叶语然摸了摸手腕上的传阴镯,念出咒文,也跟着上楼。
沈善君和尧玲到底是普通人,不太敢近距离的观察,慢吞吞地坠在最后面。
“咚咚咚”
哪怕沈家的地上铺了厚实的地毯,众人的脚步声依旧很清晰。
“哇啊啊啊——”
越靠近婴儿房,那凄厉的哭声就越大,甚至有些刺耳。
尧玲捂住嘴,把脸转到沈善君的怀中无声哭泣着。
众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婴儿房门口,孙志峰示意众人将手中的灯熄灭。
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孙志峰缓缓推门而入,房门大开,婴儿的哭声更加清晰,犹如在耳边传来。
叶语然示意沈善君夫妇停留在楼梯口,不要跟上。
沈善君点了点头,拉住妻子的手停留在楼梯口。
婴儿房里也是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孙志峰提着木剑缓步进入,余文也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屋。
叶语然没有进屋,而是站在
门口往里看去。
因为传阴镯的存在,她是能够看到里面的场景的。
那灰色半透明的小儿鬼就站在婴儿床的床头,对着床上的小婴儿挥手做鬼脸,甚至是伸手触碰床上的婴儿。
婴儿的脸色青紫,不知道是因为哭得太过于用力还是被吓的。顶点小说
叶语然皱着眉看着这一幕。
孙志峰进入之后点燃了摆放在床尾的桌子上的蜡烛。
昏黄的烛光照亮一角,但是由于太过于昏暗,而照不到床上。
余文从胸口处拿出几张符箓,孙志峰接过后呢喃几句咒文,刹那间火光冲天,符箓自燃。
孙志峰又提着剑舞了几下。
叶语然看得清楚,这些日子她跟在顾锦峪身后也是学了不少东西,就连符箓也是略知一二。
就刚才余文拿出来的符箓,她就看得真切,十分普通甚至是可以用粗制滥造来形容。
画符用的是极其下等的朱砂,颜色不正,黄纸也是薄薄一层。
符文也是最为普通的驱鬼符文,驱的还是恶鬼。
小儿鬼不算是恶鬼,它们是还没出生或者夭折的孩子化成的鬼物,没有思想,没有善恶观念,所以算不上恶鬼。它们经常出现在刚出生的婴儿身边,目的也不是为了吓唬他们,而是想找他们玩,只不过小儿鬼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害死婴儿,当然就算是害死了它们也是高兴的,毕竟婴儿死后也会成为它们的同类。
果然,即便是孙志峰念完符咒,星星的哭声依旧没有减弱。
小儿鬼虽然不是恶鬼,但也是鬼物一类,对符箓还是非常敏感的,在符箓自燃完毕之后,小儿鬼稍稍离开了床头,对着始作俑者龇牙咧嘴的。
孙志峰看不到那小儿鬼,但是也能从星星的哭声中知道那小儿鬼并没有被他收掉。
怎么回事?
他有些想不明白,以往捉鬼的时候他只需要拿着符箓念念咒文,等符箓自燃完毕后就能把鬼驱走,他只要再装模作样地舞几个剑就能唬住雇主,拿到丰厚的酬劳。
今天怎么失灵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这可是一千万!以前的雇主可没这么大方!
孙志峰咬了咬牙,说不准只是这次的符箓见效慢一点,他再等等!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婴儿房里的哭声依旧不断。
或许是哭久了,嗓子不太舒服,哭声变哑了许多。
沈善君皱着眉头,有些着急,怎么还没结束?
尧玲更是担忧,这个孙大师不是信誓旦旦的吗?还说很简单,这都快半个小时了,星星怎么还在哭?
叶语然也是看不下去了,这孙志峰根本就是在乱舞一通,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她看着婴儿床上用力啼哭的婴儿,心中有些难受。
不能再等下去了,照这个样子,星星迟早会被小儿鬼带走。
叶语然迈入房间,把守在房门后的余文提出门外:“滚出去。”
余文压低声音恐吓:“师兄在做法,你要进去捣乱吗?”
“他是在做法还是在做戏?”叶语然冷笑一声,“我可没见过做法就是提着剑乱舞一通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余文有些恼羞成怒,他和他师兄招摇撞骗这么久,从来没有人看穿过,而且他们的符箓大都是在那群真道士手上买到的,效果还是有的,所以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的符箓,师兄的舞剑确实只是做做样子,但是他怎么可能承认呢?
叶语然不想再与他争辩,抬起腿就要往房间走。
余文自然不能让叶语然进去,要是她真的能看出什么猫腻来,他和师兄肯定会有麻烦。
小则名声变坏,大则没人再找他们做法。
叶语然握住余文拦住她的手,找了个穴位点了一下。
余文的手瞬间一麻,惊呼出声。
走廊里没有光亮,沈善君和尧玲根本不知道门口发生了什么,现在听到余文的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询问:“怎么了?”
叶语然冷哼:“沈先生,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再不进去婴儿房,你的孩子就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话,沈善君急了:“到底怎么回事?叶小姐?”
余文的额头冒出虚汗,手上的麻痛感强烈,让他说不出话。
叶语然推开他:“沈先生别急,等我解决完小儿鬼,再来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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