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也察觉到不对,他拧了下眉毛,问苏烟:“你为什么要买我的画?”
苏烟没多大情绪,“我喜欢。”
“你喜欢什么,你能看出来我想表达什么吗?”陈路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而且又是学艺术的,所以身上难免有点清高在。
苏烟眼眸微眯,反问他:“一定要看懂了才能买?”
“我不想我的画被糟蹋。”陈路冷着声音回答。
纵然他一开始被面前这个女人惊艳到,可也不至于能愿意将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交给这种人。
他说,“我不想卖给你了。”
苏烟像在打量什么新奇好玩的物件似的打量着他,陈路明显被她这种眼神看的有些恼火,正要开口,就又听苏烟说:“你当自己是梵高还是莫奈?”
她觉得好笑,“我把你的话画,是因为我觉得好看,你画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人看的吗?”
陈路一顿,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苏烟又说:“在说你画的落日,通篇透着寂寥,除开我这个冤大头,你还能卖给谁?”
陈路虽然被苏烟说的有些难堪,但也难免有点意外。
她能看出他当时的心境?
陈路画这幅画的时候,确实处于低谷期,他一个人背了画架跑到山顶上,画了这副落日。
苏烟见他没话说,遍问道:“我现在可以去办手续了吗?”
陈路没再拦着,苏烟跟着工作人员过去了。
她付款付的很利落,六十万
一分不少。
只是这画怎么看都不值六十万,工作人员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陈路反应过来,也跟了过来,他脸色怪异的看着苏烟:“你真给了六十万?”
苏烟眉尾动了下,“不然呢?”
“我的画值不了那么多。”陈路说。
苏烟签完字,才抬眼看向他,“我买东西我觉得值就值。”
她办完所有手续,正要留下地址,又想起自己现在还住在酒店。
她问:“我可以先暂时存放在你们这吗?”
工作人员有些歉意,“抱歉小
姐,我们只有配送服务,没有存放服务。”
“那能送到酒店吗?”
陈路听着问她,“你不是南城人?”
苏烟留下酒店的地址,才啧了声,随后似笑非笑的说:“我只是买了你一幅画,好像并没有义务向你汇报我的情况。”
话落,苏烟抬腿离开。
她一出去,就看到何澍靠在外面等着她,“你怎么这么慢?”
苏烟问,“何女士呢?”www.
“我姑妈接到电话有急事处理,已经走了。”何澍看她一眼,“走吧,送你回去。”
他们还要先去接池睿。
过去的时候,池睿正在哭闹着,怎么哄都不行。
何澍有些嫌弃:“你儿子这嗓门真大。”
“何澍,苏小姐,我不知道他怎么了,白天都还好好的,刚刚突然就哭得很厉害。”何澍的朋友,尴尬的解释着。
她担心会被误会没有照顾好池睿。
何澍在旁边看热闹,“蒋英英,你不是老师吗,怎么连个小孩都不会照顾?”
苏烟看了何澍一眼,然后接过池睿,和蒋英英说,“他睡觉的时候认人,估计是没看到我。”
蒋英英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夸赞起来,“睿睿长的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孩。”
何澍对此嗤之以鼻,他就没觉得池景云好看,更遑论池景云的儿子。
不过他嘴贱,也要说一句,“等咱俩生了儿子,比这更好看。”
苏烟听到这话,忍不住多看了蒋英英一眼,后者脸有些发红。
苏烟想了下提醒她:“找男人要擦亮眼,不能贪图皮相。”
蒋英英是愣住了,何澍却又炸了。
“你让谁擦亮眼睛呢,你自己擦应该擦亮眼睛吧,看你找的那什么男人,简直晦气!”
他情绪激动,苏烟手机却突然响了。
她垂目瞥了下手机屏幕,眉梢微微动了下。
随即她挂了电话,然后果断关机。
何澍看着她的动作,表情怪异:“谁给你打电话呢?”
苏烟脸色如常,“骚扰电话。”
何澍无言。
他又
不是没看到上面备注的池景云三个字。
只不过,池景云和苏烟这两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他算是看懂了,谁掺合进去谁倒霉。
他摆摆手:“我送你们回去。”
说完还和蒋英英说了句,“别误会,她都是孩他妈了。”
苏烟的酒店距离这边有半小时的路程,池睿一路上窝在苏烟怀里,揪着她的衣服不放。
小家伙生物钟很准,到点就要睡觉,结果今天没看见苏烟,被吓了一大跳,现在都还红着眼眶抽噎着。
苏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顺便提醒何澍:“开慢点。”
“大半夜的人都没有一个开慢点做什么?”
“我儿子害怕。”苏烟说的理直气壮。
何澍太阳穴跳了下,忍不住嘀咕了句:“打死我都不想要小孩。”
苏烟没搭理他,仍旧哄着池睿。
直到到了酒店,她才抱着池睿下车。
她身上的红裙还没换,外面披着外套。
池睿快两岁了,除开仍旧不太能开口说话以外,一切正常。
苏烟之前带他去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最后医生只能说有些小孩天生反应迟钝。
她抱着池睿回了房间,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把小家伙哄睡着。
苏烟这才有时间拿出手机,弹出来的是一个未接电话,以及一条短信。
“3906。”
苏烟一眼看明白,是房间号,而且还就是这家酒店的房间。
她睫毛垂落片刻,拿着手机去了阳台,然后给池景云拨了电话回去。
那边一直没人接,苏烟也不着急,就那样等着。
好一会,电话才被人接通。
池景云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苏烟。”
苏烟看着外面的夜景,倒是悠然自得,她说,“那位柳絮同学,被你送回学校了?”
池景云没回答,而是说,“上来。”
上哪儿去太明显了,苏烟拒绝道,“你儿子在睡觉,他哭了我可哄不好。”
“不过。”她顿了下,又突然轻笑起来,声音跟带着钩子一样:“你下来也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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