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中年将领也不管叶凡穿的铁甲能不能砍破,直接朝叶凡的头盔直劈一刀。
叶凡脚步迅速向右边挪动两步,中年将领一刀落空,收不住力,长刀直劈地面,溅起地面的泥土。
一刀落空,中年将领依旧没做停留,抽回长刀的一刹那,又猛然将长刀横斩而出。
叶凡见状,改用左手握住巨刃,将巨刃垂直而立,一声脆响传出,一点火花出现,巨刃轻松挡住了对方横斩而来的长刀。
其实身着精铁打造的盔甲,除了一些需要活动的关节之外,都是防御力强大的精铁,靠人力挥出的长刀几乎难以斩破。
躲避,巨刃抵挡也只是打斗的下意识动作,总不能以为自己身着铁甲,就站着让别人随便砍。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穿着铁甲的叶凡,还有重骑兵在冷兵器的战场上不会死。
只要钝器,乃至于长刀长枪重重砸向致命部位,受到猛烈震荡之后也能受到伤害,甚至是当场死亡也是战场上的常事。
巨刃和长刀依旧接触在一起,感受到黑甲人不同寻常的灵活和之前奔跑的迅捷,中年将领抬头惊愕地看向那张铁面具之下的双眼。
下一秒,他只觉黑甲人手中巨刃有一股巨力袭来,随后,他连忙借力收回了长刀,同时也慌忙退出几步,要与黑甲人拉开一些距离。
而就在他完成收回长刀,退出几步的动作之后,黑甲人的巨刃突然朝他的脖颈处横斩而来。
这一刻,中年将领惊愕的双眼中,是破风而来的巨刃。
死亡面前,也无需思考太多,他几乎本能地往后退出好几步。
停下之后,他下意识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处被划破的护具,又摸到了脖颈处一道的浅浅伤痕。
他知道,若是刚才再退得晚一些,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具被割破喉咙的横尸。
如此想着,他看向黑甲人的眼神更加惊愕,惊愕当中还夹杂着一份凝重。
紧接着,他瞳孔骤缩,握着这刀柄的右手猛然加大了力度,因为黑甲人已经提着巨刃冲了过来。
巨刃直劈而下,招式朴实无华,没有半点花哨与技巧。
面对迅雷将至的巨刃,中年将领没有躲避的想法,或者说此时想躲开根本不可能。
于是乎,他双
手握住刀柄,将长刀横在面前以作抵挡。
巨刃碰撞长刀的刹那,尖锐的脆响和短暂的火光又重新出现。
再然后,长刀稍微挡住了巨刃的攻势,但中年将领的肩膀还是被巨刃劈中。
场上的画面被定格片刻,一人双手握着长刀,一人单手拿着巨刃。
长刀防守的姿势犹在,巨刃却停在了中年将领滴血的肩膀上,仔细一看,巨刃的一部分已经陷入中年将领左肩,深度还不浅。
紧接着,叶凡右腿猛然发力,将对方一脚踢飞出去。
七八步之外,中年将领仰面倒地,流着血的肩膀疼得让他咬牙,腹部也因为黑甲人的一脚隐隐发痛。
这一刻,他只觉耳中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地面也随之微微震动。
再然后,声音没了,地面也不震动了,一切似乎重新归为平静。
他抬起头时,黑甲人身后,已是密密麻麻的上千骑兵,这些人,目光皆看向了自己,他也大概环视了众人。
他知道,这些都是侵略者。而且看这从未见过的纯黑铠甲,这些人很大可能就是府州城的人了。
毕竟反贼造反,自然也就不会再穿着宋兵的铠甲了。
这一点,只要将原来的铠甲改造一番,便能改变铠甲原本的模样,以作区别。
中年将领缓缓站了起来,微微躬着腰,看着叶凡的眼神已然少了些惊愕,多了几分坦荡和释然,他有些无力地缓缓开口:“你们,是府州城的人?”
叶凡见对方说汉语并不惊讶,毕竟西夏朝廷推崇儒学,有些党项人也学习汉族文化。
懂得汉语,也不足为奇。
不过面对对方的问话,叶凡并没有回答。
中年将领也当对方默认,见叶凡没有立即动手杀人,他又问道:“你们,为何而来?”
叶凡这时上前两步,捡起对方掉在地上的长刀,然后看着对方,淡淡说道:“我们为战争而来。”
中年将领无力冷笑:“为战争?金人侵犯你们,你们的敌人也应该是金人才是,来我大夏作甚?”
“没办法,你们比较近。而且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金人,还可以是你们。”叶凡将长刀扔到对方面前,“就说这么多,见你和你的属下都不错,我给你选择死亡的方式。或者,受降可活
。”
中年将领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扭头看了眼自己副将的尸体,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刀,缓缓举了起来,刀锋直指叶凡,用党项语歇斯底里地呐喊:“我,选择战死。党项万岁,大夏万岁。”
话语刚落,中年将领就有些踉跄地冲向叶凡,很快,长刀落地,一具尸体也应声倒地。
至此,这场单方面的追杀宣告结束。
……
一刻钟后。
一个相对高的小山丘上,骑着战马的叶凡用望远镜看着西面。
此时,这个简单粗糙的望远镜让他想到了上一世清晰无比的八倍镜。
也想起来上一世,他经常这样看东西,或者说,看目标。
在他身后,四千骑兵已经重新集结完毕,皆在等待他下命令。
也就在这时,刚刚从热皮球上面下来的杨义骑着马赶了过来,拱手说道:“启禀将军,前方只有一个营地,末将粗略估计,守边的西夏士卒不到两千,而且防卫稍微松懈。此时进攻,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叶凡闻言放下了望远镜,扯动缰绳,战马转过了身,他面对着四千轻骑,朗声开了口:“我希望跟刚才一样,一个都不能放跑。”
四千轻骑,纷纷举起马刀,以作回应。
“出发。”叶凡下了令,拉动手中缰绳,战马转身而走,身后四千骑兵也紧跟其后。
……
西夏边境的营地。
最东面的一个角落,由于穿着甲胄,两名西夏士卒脱裤子撒尿的动作显得有些不容易。
其中较为年轻的士卒一边解裤子,一边抱怨:“他娘的,穿这甲胄,连撒尿都不方便。”
年长那人见状,笑了笑说:“你就别抱怨了,没这甲胄,宋人若是打过来了,你怎么办?”
“宋人?”较为年轻的士卒一脸不屑,“宋人被女真人打成那样,就算再给他们十个胆,又怎还敢与我大夏开战?再说了,女真人都够让他们头疼的了,主动与我大夏为敌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除非宋人已经被女真人打疯了。”
年长那人提醒道:“你别忘了,府州的那些人已经不是宋人了。而且,他们是太原来的人。太原一战,天下闻名,三万三千个女真头颅高挂太原城头,本是宋人的骄傲,只可惜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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