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淡然道:“那有什么?即便是再没人节制,那不是还有本宫呢吗?本宫亲自节制秦军前营与定国将军的兵力,如何?”
孙传庭一阵苦笑,殿下还真的是够信守诺言的,为了一句诺言,甚至要亲自统领大军!
朱慈烺沉声道:“大军驰援潼关,太过辛苦了,传令三军整顿三天,三天之后,兵发南阳,与卢太行会师,直奔汉水!”
进攻湖广,这汉水几乎就是绕不过去的天堑,到了现在,李自成跟张献忠绝对调集了重兵,在汉水一线防守,想要攻破汉水防线,哪里有那么容易?m.
三天之后,朱慈烺径直率领着大军一路挺进到了南阳府,与卢太行会师在一起。
“太行,汉水那边,情形怎么样了?”
朱慈烺沉声问道。
卢太行摇摇头,答道:“殿下,想要拿下湖广,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怎么说?”
朱慈烺问道。
卢太行苦笑道:“我已经到汉水巡视了三遍了,如今,李自成与张献忠将十万大军尽皆集中到了汉水南岸,除了火炮之外,甚至还有一支规模不小的水军在汉水来回游弋,我们虽然兵锋强盛,可是没有水军啊,整个大军也就二十门红衣大炮而已,即便是我们能够找到足够的民船商船渡江,可是这民船商船,如何能够跟人家的兵船相提并论?”
朱慈烺眉头一皱,这个问题是他之前就已经想到的,上一次自己要进攻汉水,同样是张献忠的水军出动,解了李自成的危局,这一次,张献忠又跟李自成联手了!
孙传庭苦笑道:“张献忠,李自成,这两个逆贼啊,我们若是一放松,他们两个就会刀兵相向,自己想残杀,每一次当朝廷想要围剿他们的时候,两支叛贼就会聚拢到一起,共同抵抗我们的进攻,实在是令人头疼的很……”
“左梦庚!”
朱慈烺低喝道。
左梦庚连忙站了起来,躬身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朱慈烺沉声道:“你们九江镇可有兵船?”
左梦庚摇头
苦笑道:“殿下,九江虽然靠近鄱阳湖,也有一些船只,可是那些船只最多也就是对付对付水贼而已,单薄的很,可是张献忠的水军船只,都是在长江历练过的,战力着实不俗,想要凭借九江镇的水兵,根本是不可能的,跟张献忠的水军比起来,我们哪个就是几条小舢板啊……”
“这张献忠不过刚刚占据武昌府不过两年时间,他如何会训练出如此强大的水师?”
朱慈烺心头隐怒,冷声喝道。
左梦庚双手一摊,苦笑道:“殿下,其实张献忠哪里有什么水师?这些水师战船,几乎全部是朝廷洞庭湖水师的家底,洞庭湖水师常年以来缺乏训练,军备松弛,原本是一支水上精锐,因为朝廷多年来疏于照看,使得洞庭湖水师彻底废了,献贼拿下了洞庭湖水师之后,立即着手修葺战船,同时挑选精锐士卒进行训练,仅仅一年时间,就让洞庭湖水师的战力大幅提升,成为一支可以纵横长江汉水的劲旅啊……”
明白了!
朱慈烺嘴角不断的抽搐着,特么的说到底,还是朝廷无能啊,这些年来,为了剿匪,为了防御满洲鞑子,朝廷将几乎所有的财政全部压到了这些地方,洞庭湖水师不要说训练,连维修战船甚至军饷都拖欠了不知道多少了,好端端的一支水师就这样给废掉了,白白的便宜了人家张献忠啊……
孙传庭叹道:“殿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这朝廷多年来,积弊太深,哪里是一两年功夫就能够缓过来的?”
朱慈烺冷哼道:“不就是一支水师吗?我们大军好歹还有二十门红夷大炮,大不了集中所有的炮火,轰炸江面,看看他们的水师战船能不能支撑得住,只要我们抓住一丝机会,成功度过汉水,莫说是我们十万大军,便是五万大军就可以轻松击溃闯贼跟献贼的联军!”
“难啊……”www.
一旁的黄得功苦笑道:“殿下,前者臣率领庐州镇精锐进攻武昌府,无功而返,就是因为张献忠的水师,他的
水师单单是大船就有数十艘,还有大量的小船只,大船之上,甚至还载有火炮,一旦在水面上向着我们的船只发动进攻,民船没有任何战力可言,一旦被战火波及,那我们遭受到的损失可是难以估量的啊……”
朱慈烺喝道:“那又如何?如今是李自成跟张献忠最虚弱的时候,若是我们不趁机斩草除根,一旦让李自成张献忠缓过这口气来,那我们将要消耗的兵力钱粮将会是现在的数倍!”
“那怎么办?”
黄得功闷声道:“我们没有水军,想要渡河,实在是太难了,这汉水上连座桥都没有啊,搭浮桥?只怕还没有打起来,就会被张献忠的水师给毁掉……”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罢了,立即前往汝州传旨,召李定国前来南阳府议事,他就在献营,对献营虚实再清楚不过了,也许他有什么良策也说不定!”
朱慈烺等闲不愿意动用李定国这个王牌,毕竟已经答应了人家,不让他参与围剿献营一战,现在传旨召李定国前来,那岂不是出尔反尔?
孙传庭等人一个个脸色通红,他们知道,现在召李定国前来,那就意味着众人的无能啊,这么多竟然对一个小小的汗水无可奈何,丢人至极!
就在朱慈烺与众人议事的时候,一批快马从远方急奔而来,直接闯入了南阳府,来到了南阳府衙门前。
“七百里加急,七百里加急,朝廷旨意到!”
来人翻身下马,几乎是从战马上摔下来的,到了地上就已经难以挣扎起来了。
衙门口的衙役脸色剧变,连忙将来人给搀扶了起来,查看究竟。
“快,快带我去见殿下,十万火急,朝廷七百里加急,急旨!”
信使沙哑着嗓子低吼道。
衙役们不敢怠慢,有人跑进去送信,剩下的人则是搀扶着信使,将其拖入了衙门。
在后衙议事的朱慈烺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音,正要派人查看究竟,衙役已经跑了进来。
“启奏殿下,朝廷急旨,信使已经到了衙门大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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