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
朱慈烺无奈道:“皇伯母,这一次,不是他们非要横加阻拦,而是,这一次侄儿我有些没理啊,要是朕站在理上,满朝文武绑在一起,朕都不拿正眼扫他们一下,实在是这一次,有些难办……”
“到底怎么了?”
张皇后急声道:“你到底怎么没理了?就是一个简单的选妃立后,还能整出这么多事情来?”
朱慈烺长叹一声,将在河南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母后,皇伯母,”
朱慈烺无奈道:“朕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啊,当初为了收服李岩跟红娘子,已经将话放出去了,而且孙浣芷为了只身儿臣漂泊千里,不知道遇到了多少艰难,朕若是辜负了她,如何配做一个男人?可是,且不说大明祖制,不许立官宦之女为后,单单是孙督师手上的兵权,满朝文武们只怕也不会同意儿臣的……”
张皇后与周皇后同时傻眼了!
坑,大坑!
深不见底的大坑啊!
“皇上,你、你还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周皇后叹道。
“什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张皇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这件事情,皇上做得对,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人家孙家的小姐,一个千金大小姐,只身漂泊千里,你有这样的胆魄和毅力?还是我有这样的胆魄和毅力?皇上是一个要做大事的人,要一统六合,征服四海,等闲的女子,如何能够帮得上他?又如何配得上他?”
周皇后无语道:“姐姐,说一千,道一万,起码也得朝臣们同意才行啊,朝臣们都不同意,如之奈何?”
张皇后看看朱慈烺,问道:“皇上,孙阁老是什么意思?”m.
朱慈烺叹道:“孙阁老能怎么办?他入仕朝廷二三十年,对于大明礼制清楚无比,激烈反对,可是自己女儿已经这样了,而且红娘子当时又以朕允诺的条件相逼,也只能无奈答应下来,他心里清楚的很,若是真的选妃立后,那就只能自请致仕
,告老还乡了!”
“兵部啊!”
张皇后无奈道:“兵部掌控朝廷兵枢,位高权重,涉及朝廷安危,不可轻动,孙阁老哪里能说走就走?”
“是啊……”
朱慈烺叹道:“皇伯母,您也知道,这些年来,大明的名将凋零殆尽,也只有白谷精通兵略,资历深厚,除开他之外,谁还能够有资格执掌兵部?如今张之极等人太年轻了,根本就压不住阵脚啊,更何况他们一个个也都在关键的位置上,根本就动弹不得啊……”
“那个李岩呢?”
周皇后问道:“这一年里,你可是在哀家面前将李岩都吹捧上天了啊,文武兼资,乃是孔明在世般的人物啊……”
朱慈烺闷声道:“即便是李岩也不过方才三十岁出头啊,而且他刚刚归顺朝廷,根基太浅,让他入主兵部,即便是朝臣们同意,这些朝堂上的人也会将他挤兑死的,即便是朕帮着他,他一个人也绝对招架不住的……”
“怎么办?”
周皇后闷声道:“难道就这样拖着?堂堂的大明皇帝,没有皇后,没有妃嫔,那还不贻笑大方吗?”
“先将老国公跟孙传庭召入皇宫问问吧,看看他们两个的态度……”
张皇后说道。
朱慈烺嘴角抽搐了一下,闷声道:“皇伯母,孙督师本来就是身在局中,您还要问他的态度,你让他怎么说?说愿意?朝臣们肯定会骂他图谋不轨,想要借外戚的身份揽权篡权,说不愿意?那自己宝贝闺女怎么办?”
“为今之计,也只能暂时牺牲一下白谷了!”
张皇后淡然道:“反正大明皇帝的正宫之位不能一直空着,这可是涉及到皇家颜面的问题,绝对不能再拖了!先将老国公跟白谷召入皇宫问问再说。”
张维贤跟孙传庭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两个人被召入坤宁宫,竟然是为了皇上纳妃的事情,而且还是涉及到了孙传庭!
听了两位太后的话,张维贤直接就傻眼了,皇上有意立孙传庭的闺女为后,而且甚至都是私定终身了!
这特么的
,简直就是在拿着大明的颜面过家家啊!
“皇上!”
张维贤的胡子翘起老高来,不满道:“你就不能让老臣省省心,这么折腾下去,老臣用不了两年就得去见先帝了!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媒之言,你堂堂的皇帝,就敢跟女子私定终身?大明皇家的脸面你想过没有?你这是想要让倪元璐跟钱谦益一口唾沫喷您满脸?”www.
“太子,太子!那个时候,朕可还是太子呢啊……”
朱慈烺微微有些心虚,低声辩解道。
“太子也不行!”
张维贤喝道,“即便是太子,难道就可以置大明皇室的尊严于不顾了?白谷,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
我特么的能怎么说?
孙传庭现在更是满脑门子的官司,朱慈烺对此事头疼至极,他孙传庭何尝不是?大明开国以来,除了当年的太子朱标之外,就再也没有哪一个重臣的女儿能够入主东宫了,甚至连选妃都不能沾上!
现在好了,就是因为自己那个钻牛角尖的宝贝闺女啊,已经彻底将自己逼入死胡同了!
孙传庭涩声道:“老国公,你说、你说下官怎么说?下官又不是不知道朝廷的礼制,当初自然是全力反对了,可是小女铁了心要跟着皇上,皇上有自己向着人家许下了诺言,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下官早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啊……”
“老国公,你别说那些没用的!”
张皇后沉声道:“白谷家的那位千金,哀家也已经了解过了,有决心,有魄力,有毅力,品行端正,正是皇上的良配,这件事情,哀家已经提皇上作主了,就是要将孙浣芷立为皇后,至于怎么说服百官,怎么能够让皇上实现心愿,不至于失信于人,就看你的了!”
“看老臣的?”
张维贤差点哭了,涩声道:“太后,您不是不知道啊,这样的事情,不是老臣一个人说了算的啊,甚至老臣的意见都是狗屎啊,皇帝太子选妃立后,向来是文臣们操心的事情啊,臣是武臣啊,哪里插得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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