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画真的走出来了?!”
少女惴惴不安地蹲在地上,她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盯着一楼黑衣人推行的轮椅,目光在一点点地被恐惧替代,不再是空洞。
为什么真的会有人长成那个样子。
不会的。
她指尖攫在台板上,一点点地陷入苍白。
一楼的男人微微偏着头,侧脸宛若天神降临难以媲美,他挑起一边的眉眼,勾起的弧度异常诡谲,偏偏有了容貌的加持,显得邪气又暧昧。
他眼里多了少女的身影,与她的视线碰撞,不经意地划过,却胜券在握般将少女牢牢吃在手里。
鹤弯弯的心脏那一刻好疼,她躲回房间,摇晃着门把手,妄图破开门阀,但是因为剧烈的震动,还是引来了刘嫂的注意。
“刘嫂,我不去下面,我去旁边的画室。”
“我不会捣乱的。”
刘嫂也是看着少女长大的,思忖许久,打开门紧随在少女的身后去了隔壁的画室。
少女一踏入画室,自己曾经画画的场面一一展现在脑海里,渲染着令人心动又心悸的电影片段。
画室这几个月没有打扫过,桌面已然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少女抚摸着画架上的白纸,凭着自己的记忆拿出画笔,一笔一划地画出以前深藏在自己脑底的轮廓。
勾勒的线条大体形成,望着窗外即将下坠的落日,少女扣掉画笔,拿起画纸,“是不是你,一切……一切都在逼疯我……”
少女刚转过身就看到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门口赫然出现的是那架轮椅,以及轮椅上的男人,矜贵的难以形容,一身黑色西装得体修身,高雅格调充盈,袖袍绣着令人粲然的徽章,给整个人染上几分清冷之气,宛若画中人。
鹤弯弯惊愕地看着那张脸,紧紧地握着刚刚画好的素描画。
倘若眼前的男人站起来,那便是少女那张图纸上的画中人。
鹤弯弯拿着画纸走向他,半眯着眼,充斥着未知的恐惧和迷惘,“你是谁?”
男人轻轻地一笑,高挺的鼻梁被光线打碎成几片,折射在他的脸上,让绯色的嘴唇显得几分蛊惑和魅意。
“我们见过的。”
“不妨你走近一点,我告知于你?!”
男人蛊惑着少女的靠近,眼里充斥着一丝丝的冷峻和痴迷之色,白色的手套在修长的骨节地体现下显得几分清冷和摄魂。
少女明显感到一丝恐惧,打磨在骨子里的熟悉让她难以踏出步伐。
可男人并没有退缩,反手关上了门,按动轮椅上的按钮慢慢地靠近少女。
“好久不见,鹤弯弯。
”
少女如果那声音没听出来,那现在听出来了,就是那个要求自己杀了他的丑陋男人,是在自己养病期间送来一幅画的疯子,是造成现在所有遭遇的始作俑者。
远海商业街的男人。
可为什么那张脸突然变成自己的画像里的模样,她不理解。
鹤弯弯心跳如擂鼓,手揪着画像,呼吸急促地看着他,身形趔趄堪堪扶着一边的画架,身子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是你,是你……都是你在作怪!”
“是你毁了我,毁了我的家……”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家从未与你有仇,相反却是合作关系,为什么你要对我们家赶尽杀绝?!”
“你让我陷入自我怀疑的困顿之中,让爱我的家人离我而去!”
少女恼羞成怒地看着他,眼泪堪堪挂在眼角,好似轻轻一碰就,就宛若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地面。
“还有你为什么没有死,你就应该死,而不是又换了张脸,他不属于你!”
傅煜城一脸不慌,淡定地坐在轮椅上,慢慢地起身,步伐沉重,步步紧逼地靠近少女,轻而易举地攥住少女的右手腕。
“因为我死过一次了,弯弯。”
他抽出少女手里的画像,瞥了一眼,讽刺地轻笑一声,“是不是一模一样,因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当初你烧死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害怕。”
他冰凉的唇紧紧地贴在少女的耳边,沉重的力道扣着少女的手腕,凶狠又执拗,宛若想要从少女的眼里看出一丝悔意,目光逐渐泛着阴森和冷炙。
鹤弯弯被吓得浑身虚弱无力,脑子中所遭受的一切,让她难以接受,她另一只手去抓破他的脸。
“不是的,你是个疯子!”
“你想要把我逼疯对不对,遭人厌弃?!”
“我的画像不可能从画里走出来!”
傅煜城也不慌,血丝一滴一滴地从伤痕的缝隙中冒出来,深邃的眼底充斥着平静和冷色,缓缓开口道:“我说过的,我会造一个更大的笼子。”
他也不在乎少女口里的质疑,慢慢地坐到位置上。
少女夺取男人手里的画像,撕成碎片扔在他的脸上,连画架也被她朝男人扔了过去,怒气冲冲地吼道:“这里是鹤家,,你想干什么?!”www.
看着男人平静的样子,这样的男人两面三刀,赤裸裸的笑面虎,少女恨铁不成钢,眸子里盛满了水光,心脏剧烈的疼痛。
“你害了阮月,害了哥哥,你还想害我们全家吗?”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男人悠哉地听着少女的无助,他半睁着眼,
颤抖着宛若受伤的蝴蝶,漆黑的眼瞳忽明忽暗,眼底却飘忽着执着的疯批之色,他优雅地笑着。
“鹤小姐,你又病了。”
他笑得漫不经心,胜券在握。
让少女脚底生寒,直到父亲的怒吼才让她反应过来,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凌乱的发丝,双眼猩红充斥着火焰,画室一片混乱,以及傅煜城脸上的伤痕,此刻的少女宛若发病的状态。
少女眼睁睁地看着鹤父讨好地朝他走了过去,而自己手足无措,什么都干不了。
“今天是你哥哥的葬礼,不在房屋里好好待着,还出来伤人!”鹤父失去了平日的温和,毕竟自那件事情过后,少女的精神状态格外令人堪忧。
傅煜城接过仆人递来的毛巾轻微地擦拭自己的脸颊,挑着眉眼,冷峻又讥诮地说道:“看来鹤小姐真是病得不轻。”
鹤弯弯看着眼前的伪善人,将目光移到父亲的脸上,“爸爸,就是他,就是这个人,他不仅长得和我的画像如出一辙,而且……就是他夺走了我的包,以此陷害我。阮月还有哥哥的事情都是他干的!”
“爸爸若不信,可以去看金像奖的视频资源,阮月偷了我的作品展示过的!”
傅煜城倒是为了避免麻烦,看了看犹豫不决的鹤父,轻笑一声让助手带来了ipad,展示那天金像奖的视频。
鹤父冷着眼看完了全部,沉重地闭上了眼,忍着悲痛朝少女脸上落下巴掌印:“鹤弯弯,你还在撒谎,来人将小姐带回房间里去。”
因为全网的金像奖视频都被傅煜城更换了举牌小姐手上的画像,更别说金像奖的评委以及当事人,他全都一一处理过了,而且这视频几乎只有鹤弯弯一人看过,他当时设置了观看视频的权限。
“不是的,爸爸,妈妈陪我一起看过的,你可以问妈妈,那画像上的人是不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m.
母亲走了过来,看着画室的凌乱的场面,又看了看那轮椅上的男人,斟酌地朝刘嫂说道:“刘嫂,小姐又病了,带回房里去。”
“妈妈,你替我说话啊,我没有疯……”
鹤弯弯的话在被刘嫂一行人地拖拉中逐渐销声匿迹。
鹤父歉意十足地看着傅煜城,“傅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逆女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傅煜城身旁的人为伤口消毒,他沉默不语,手里的手套已经被摘下,他拿着手帕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望向鹤父,温润儒雅地说道。
“有一家医院很适合鹤小姐。”
“我希望能在那里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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