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一旁握住少女的手,眉宇舒展,“你是我家姑娘,你叫阮月……”
少女拧着眉看着眼前的老人,脑子乱成一团浆糊,难以分辨老婆婆话里的真假,她柔柔弱弱地看着她:“我是阮月?!”
为什么这个名字好熟悉?
倏然,一个泼辣的女人冲破房门气呼呼地盯着老婆婆,“妈,我听邻居说你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老婆婆微笑地说着:“我来看月月啊,月月不小心晕倒在路上了。”
女人上下打量着鹤弯弯,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和无奈,叹了一口气对老婆婆说道:“妈,她不是月月,月月在一个月前就死了。我看您老真是犯糊涂了,什么人都敢救!”
“不……月月怎么会死……她还跟我这个老婆子说带一个豪门女婿回来!”
鹤弯弯缄默不语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里的意识像是一点点地被撕扯,头昏脑胀,根本不敢想。
“喂,是我妈给你交的钱才能住医院的,我告诉你,你赶紧把钱还给我们,赶紧走人!”
鹤弯弯盯着眼前的妇人,手足无措地说道:“我……我没钱,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
“敢情你没钱,妈,跟我回去收菜油,别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你看她细皮嫩肉的,肯定会有人找回去的!”妇人絮絮叨叨地说道。
老婆婆拉扯下她的手,“就算她不是我的孙女,你看人家姑娘都失忆了,我们照顾一阵子也不成问题的。”
妇人上下打量着鹤弯弯,又知道她失忆,瞬间计谋涌上心头,换上一副和蔼的笑容:“算了,既然妈愿意留下你,那你就跟我们回村子替我们收拾农活还债。”
伤还没好的鹤弯弯回到了村子,一路上都受着人们的指指点点。
一身朴素的衣裳也难以掩盖身上的贵气和容颜,一时间让人心驰神往。
鹤弯弯在阮月的卧室住了下来,里面虽然简陋但是充斥着温馨和幸福,少女触碰着画架上的画,眉眼一挑,说不上来的嫌弃,她想要拿起笔更改这一幅画。
可妇人冰冷的话瞬间席卷
少女的神经,“别碰月月的东西,你是暂住在这里的。”
鹤弯弯歉意地点了点头,可心间充斥的怒火莫名地燃烧,特别是看到阮月那张脸的时候,她恨不得撕了那张照片。
这样恶劣恐怖的想法让少女一阵恶寒,她讲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
妇人更是后悔带鹤弯弯回到家里,饭也不会做,地也不会扫,像个千金大小姐不染尘埃。
“真不知道妈把你带回来干嘛,十指不沾阳春水,干脆找我们村子上的一个男人嫁了得了,反正长成这样也是要祸害人的。”顶点小说
妇人眼神不断地打量着少女的身材,贪婪的从嘴里凝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鹤弯弯局促地笑了笑,指着卧室里的画像,“我可以画画……我好像能画画……”
“可以替你们挣钱!”
女人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你像我们月月那么有天赋,年纪轻轻就获得了锦江金像奖?!”
“还画画?!”
鹤弯弯笑了笑,“我真得会画。”
“你知道颜料要多少钱吗,一个破画画能卖多少钱,你要是什么都干不了的话,那就等着我给你说媒去,反正那医药费必须回本?!”妇人瞥了鹤弯弯一眼,眼里尽数是挑衅和不屑。
鹤弯弯忍不住心底那股火,拿起一旁的木头凳子砸在地上,厉声说道:“我说了,我可以画画,而且,我的画作必定价值不菲!”
柔弱的少女突然发力让女人吓了一大跳,哆哆嗦嗦地说道:“好!就给你画,要是卖不到钱的话,就给我嫁人。”
一个死丫头,失忆了还这么火爆。
鹤弯弯懒懒地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唇瓣漫开一阵嘲讽,“可笑。”
好似在说她的画作怎么会卖不到好价钱,又好似在说那妇人话语的可笑程度。
妇人撇了撇嘴赶紧地从房间里走出去。
鹤弯弯拿起画笔,盯着上面的画作,撕下那一张邋遢的纸张,在一张白洁的纸面作画,迷茫的大脑里逐渐构建一幅画。
那深远的记忆里,好似这一幅画是最深沉的存在,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完成。
万人敬仰,
神女图。
鹤弯弯看着空白的脸颊,笔尖点缀,轻轻地下笔描绘着五官,好似游刃有余,手到擒来,可这张脸少女连在哪里见过都不知道。
妇人拿着画,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看来这丫头真得会画画,可是为什么这雕塑上的脸颊怎么这么像眼前的少女,管他的,收起来。
卖了就好说,没卖出去,她可就得赚一些钱咯。
反正他们村子上光棍多,而且结婚都不怎么不爱办理结婚证,这么大一个香饽饽,估计到时候更好出手。
鹤弯弯看着妇人揣着画离开,她坐在椅子上,手里仍旧紧握着画笔,脑中的思绪越来越长,刷子再一次跳动在白纸上。
画纸上赫然出现一张人像素描,心底里恐惧和厌恶猛烈涌上心头,瞬间胸闷气短,难受不已。
她一把撕碎眼前的画像,撕裂的纸张在眼前缓缓地降落,“不能画……不能画……会死人……”
少女低声喃喃,视线飘向远处。
为什么有一种未知的恐惧,她到底遗漏了什么?
沉睡的记忆犹如电击,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走到阮月的相框前,“我好像记得你……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对吗?”www.
想到这里,她瞥到了一旁的旧式电脑,擦干灰尘慢慢地开机——锦江金像奖。
少女看着像素极低的网页,搜索着关键词,看到了今上半年举行的锦江金像奖的录像视频,一帧又一帧地划过,少女看到了熟悉的画像和获奖者名字时候,愣了一下。
“鹤弯弯……”
她低声呢喃这个名字,疼痛骤然袭击贯穿着自己的大脑,她赶紧越过跳到第一名。
发现举牌小姐手里握着的画像有些奇怪,说不上的奇怪,她总感觉那上面的画像不应该如此,不应该如此……不应该长这个样子……那到底该长什么样子。
而那幅画现在在哪里?
她的心脏倏然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揪着,那种爆炸的挤压感让她疼痛不已,捂着心脏慢慢地下滑,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拧着秀眉难受地躺在椅子上。
她心脏为什么会这么疼……她到底有什么还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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