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弯弯听到母亲的话,放下手中锐利的猪草,将目光挪到她的脸上,手中的刀刃划破了一旁的柴,发出刺耳的声音。
“娘,不要想着打我的鬼主意。”
鹤母气急败坏地朝鹤弯弯说道。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五姐让你去,你就去,讲那么多废话干甚。”
少女上下打量了鹤朝彩后,不悦地走到水池边洗了手,擦拭干净。
“七妹,最好给我带个人回来看看。”鹤朝彩整理着自己刚买的新长裙,微风一吹,嘴角荡漾着甜蜜的笑意。
“知道了。”
少女拿上草帽盖在头上,走到大队上,那里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更多的是村子上年长的妇人。
估摸着也和五姐打着一样的心思。
倏然,小江哥拉住少女的手腕,将她从人群中扯了出来,眼神冒着烈日的火气。
“弯弯,你去那里作甚,那里都是大婶们给女子相对象的,难不成你也这般虚荣,喜欢城里人?!”
少女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挪开,沉了一口气,平静地凝视着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小江哥,无论我来这里作甚,你说这话倒是有失分寸,我和你只是邻居关系,所以你别拿你那套思想捆束着我。”
江辙目光充斥着不悦和冷色,“劳什子思想,我就是不喜欢你去接触那群城里人。”
“小江哥……”
还没等少女说完,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腕将她拉扯到一旁,温润如玉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视线上移,目光所及惊现着清冷的气息以及耀眼的五官,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熟悉的轮廓让她大吃一惊,猛地抽回手。
江辙看到这一幕,半眯着眼,三白眼透着丝丝凉意,“你谁啊?!”
秦隽淡漠的目光落在江辙的身上,嘴唇勾起淡淡的笑意,“你好,我是这次知青队长——秦隽。”
那一身规整的浅绿色衣服让他显得犹如高岭之花圣洁不可侵犯,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感,难
以揭开神秘的面纱。
那张脸从来都很出挑,引人注目。
江辙嘴边挑起笑意,“秦隽?你是鹤家六妹的未婚夫?!”
秦隽摇了摇头,幽深的瞳仁里晦涩难辨,“不是,但我们未来可能会有某种关系。”
他快速地转移目光挪动到少女的身上,冰山乍泄暖色飘忽,他低垂着眼睑,灼灼地盯着少女。
“弯弯,我老早就看到你了,我们一同说说话,如何?”
鹤弯弯对秦隽失去好感,拧着眉盯着眼前的男人,“秦隽,我们之间从五年前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
“小江哥,我们走吧。”
鹤弯弯背过身,平静的情绪犹如难以起伏的玻璃水面,难以入侵。
“弯弯,你会和我走的。”站在原地的秦隽温柔地扬起薄唇,被烈阳耀眼的瞳孔难以分辨其间的神情。
因为改革,知青下乡一年就可以返回城镇,而且还能获得极高的待遇,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好的选择。
江辙不懂那人的话,猛地抓住鹤弯弯的肩膀,将她的肩膀扳过来质问:“他的话什么意思,你要跟他去城里,我怎么不知道?!”
鹤弯弯最厌烦江辙的无理取闹和不依不饶,而且极其爱动手动脚,特别是她容貌张开的那几年。
几乎村子上的每个小男生都被他打了招呼,说她是江辙的女人。
少女挣脱开她的桎梏,差点趔趄倒地,幸好稳住一旁的石墩。
“江辙,你能不能别这样,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
“你问这些,不仅我不知道,而且也毫无意义。”
鹤弯弯气红了脸颊,细绒在火红的阳光照射下飘着一丝的汗意。
“弯弯,你别生气,我只是喜欢你,担心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江辙抿了抿唇,看到鹤弯弯厌烦的表情,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弯弯,没有人能抢走你的,我这就跟阿爹说让我们到你家去提亲去,鹤婶儿肯定同意。”
鹤弯弯听到他的话,瞥了他一眼,急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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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平稳,但还是不由得破口大骂:“神经病!”
少女急匆匆地回到家,刚推开门就撞进坚硬的胸膛,清冽的气息钻入少女的鼻息里,混为一体,惹得她满脸通红。
她摸了摸鼻子,抬起头,与秦隽对视。
“你怎么在这里?!”
秦隽刚接触少女,少女犹如弹簧般躲避。
“我来找你的。”
“弯弯,你想不想和我去城里?!”
鹤弯弯又听到熟悉的话,自然缓下躁动的情绪,慢慢地抬起目光挪到到他的身上,谨慎地询问:“我去城里?!”
“你为什么要我去城里,五年前没有去,现在倒是要我去?”
“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鹤弯弯垮着脸讥诮地笑了一声。
秦隽脸色如常,染着光晕的瞳仁微微地击溃着冰冷的气息,他低下头与少女对视。
“这次,你可以去;以前,你不能去。”
鹤弯弯脑子里回忆着六姐那双异常粗粝的手,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过于诡异,她后退半步。
她嗤笑地越过他,“你在发什么疯,我不会去的。”
秦隽站在门槛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炙热的视线宛若穿破了肌肤,让人浑身战栗。
“为什么?”
“我在城里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弯弯。”
“你不用担心。”
“当初,我只能选择你六姐,不然你会遭殃…………”
“…………”
听着男人絮絮叨叨的话,少女扫视一周,现在这个院子还没什么人,她拿着扫帚走近他。
她将秦隽拉到一旁低声询问道:“你说什么,什么遭殃?!”
“还有,六姐明明是到城里享福的,为什么她的手比农村人还要糙,而且,为什么这些年没能给家里通信?!”
秦隽没先回答少女的话,反而慢条斯理地撩开少女凌乱的鬓发,擦拭着她额前的汗液。
“跟我回城里去,你就知道了,弯弯。”
他嘴里慢慢地吐露着温柔似水的话语,好似魔咒在耳边徘徊,令人有些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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