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开口:“小瑾。”
出声的这一刻,他是无意识的,脑海中无数思绪飘过。
从他刚认识白瑾起,再到看到他为白歆的事沉默。
到白歆死后。
这么多年来,当年那件事,对他们两个人都影响太大了。
若是没有发生那样的事,如今又是另一副光景。
他无法实现期待已久的光景,所以只好戴上面具,只是他的确面具戴的太久,已经无法从肉身摘取下来,若强行剥离,伤筋痛骨。
伪装太久,忘了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在听到她开口的一瞬间,他像是重新找回到了最初的心。
电话那头的白瑾沉默了一瞬。
没有多久,她无波无澜的声音再次传来。
“白崎,当初白歆出事,你和所有人说你拍到了视频,录到了我想要陷害她的通话录音,但那么多年,我从来没见到听到过。”
只有她和白崎最清楚,这薛定谔的视频和录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想看?”
白崎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扫了一眼,“你们都想听我给你作证是吧?我堂姐死了,你们还想跟一个死人争吗?”
“我是撒谎了,我没有视频和录音,但我也不傻,没有证据,证明不了你是错的,但也没办法证明你是对的。”
她差点忘了,有个词叫死无对证。
反正白歆都死了,她是唯一知情者,还不是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白瑾突然笑了:“你一直以为,我默认你所谓的威胁我的证据,是因为我害怕吗?”
“白崎,我不怕,我比你坦荡,我没有说,是因为我的养父母告诉我,他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要回报他们,所以我答应了他们。”
她语气太过自若淡然,白崎直觉不太好:“你什么意思?”
“现在,所谓的养父母情分,我该还的也还清了,多的,我给不了,也不想给。”
白瑾语气冷静到了漠然的地步,不再是那个刚出事,不停地解释,寻求信任的那个小女孩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不明不白的担着害人杀人的罪名一辈
子。
也从来没想过,让秦骁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她。
她也不想因为这个原因,再跟他有过多的纠缠。
这么多年,谁对谁错,她也不想计较了。
“白瑾!”白崎料到了什么,大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然而白瑾的声音仍旧是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你想要死无对证,那就死无对证,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现在她明白了,只要她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真相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今后不会再为此心有负担了。
白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在脑海中搜寻着补救的办法。
已经没有了。
她所谓的王牌,在白瑾眼里,不过就是一张废纸而已。
她怎么没想到,都死无对证了,对白瑾来说,原本就是好事。
“骁哥……”她求助般的看向秦骁。
秦骁仿佛都没从震惊当中还没回过神来。www.
怔愣了一会儿,他才勉强回过神来。
“从今往后,你白家,不管是谁,都和我秦骁没有任何关系,往后白家的一切合作,从前的我不管,将来,我会全部停止。”
白崎再也装不了死了,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骁哥,你答应过我姐的,你会照顾我,你答应过我叔叔婶婶,不会轻易原谅白瑾的,你不能这样。”
白家现在都是依靠着秦骁才能在海市立足。
现在秦骁说不愿意再帮就不愿意再帮。
他向来言而有信,当初答应了要帮,便直接就帮了,现在说不帮,那肯定也不会反悔。
那白家的人若是知道这是因为她的原因搞砸了一切,又怎么会放过她。
“骁哥,我错了,我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跟白瑾计较了,你放过我和白家吧。”
秦骁再没有任何的耐心听她说这些话,女安保人员适时地出现,直接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拉了出去。
秦骁看向虞念念的方向,或者准确来说,他看向的是她手机所在的方向。
他现在,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直到门被关上
,室内恢复了安静。
虞念念重新把手机贴回到了耳朵边。
她起身的时候,便看到秦骁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虞念念应了声好,旋即就挂断了电话,放下了手机。
秦骁看着她的动作,明知这个时候开口已经来不及,可还是没忍住。
“等等。”
如同他希望没有发生过当年的误会那样期待,她这次没有挂断电话。
然而虞念念的手机屏幕已经熄灭,没有继续再通话。
她看着秦骁脸上毫不掩饰的失落表情。
今天他情绪起伏,起起落落,大概是今天所发生的事,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觉得这个让她心生讨厌的男人,越来越显得可怜卑微了。
就好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可是他在那样冷漠无情的对待白瑾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她是什么感受?
比他失落和难过一万倍。
所以虞念念不会因为他此时此刻的失落,而对他产生任何的同情心。
白崎这个人,是很蠢,可蠢的却很清醒。顶点小说
她有句话说的没错,太在意感情的人,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真的是在拿感情赌。
赌对了,那就是一辈子。
可往往大多数都赌输了,结果就是黯然离开。
厉泽聿注意到她放空的眼神,心底大概意识到她回想起了什么,低声喊了句她的名字:“念念。”
“嗯?”虞念念回过神来,她笑了笑,云淡又风轻,“我还有事,你留着吧。”
她自己提起裙摆,朝着外面走去。
厉泽聿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天知道他多想跟她在一起多待一会儿。
这大半天的时间,他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还没几分钟。
只是她没让他跟着一起走,他只好留下来。
秦骁去洗漱间洗了把脸,出来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冷静。
他坐了下来,直接拿着那瓶倒了一半的酒瓶对嘴猛灌了几口。
没想到有一天,反倒是酒,才能让他的脑子理智一些。
他低下头:“怎么会想到把她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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