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付瑜说着朝前走,要去找沈冰。
段璃觉得不太好,“要不我们让沈黎帮我们找个会驾驶马车的士兵?”
“不用。”付瑜说着一把扯着段璃的手,“不要浪费时间了。”
段璃力气没有她大,被她拉着走拒绝不了。
找到沈冰,付瑜一副傲娇模样,“跟我们去青楼,我们没有驾驶马车的人。”
段璃左右看,就是不敢看沈冰,沈冰看着段璃有些好笑,想着这事要不要告诉萧墨。
一旁付瑜见沈冰不说话,有些不自在,“你跟不跟我们去?”
“不去。”沈冰干脆利落拒绝了付瑜。
付瑜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沈冰看着付瑜,眉眼严肃,“我说我不去,我不想当车夫驾驶马车。”
“你?你怎么啦?”付瑜觉得很奇怪,一向对他有求必应的沈冰,怎么突然变陌生了,让她有种不认识的感觉。
“没事,你们自己去,我帮你们找个人。”沈冰说着转身离开。
一旁段璃保持沉默,一句话不说,付瑜自然而然松开了段璃小手,这让段璃觉得奇怪,抬头看了一眼付瑜,见她脸色很差,便继续沉默。
过了许久,才听到付瑜说话声,“走吧,不要浪费时间。”
“嗯。”段璃奇怪的看了一眼付瑜,跟上她脚步。
到书院门口,段璃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那身,沈冰站旁边与车夫正说着话,回头伸手指了指她们。
只见到车夫连连点头,旋即沈冰便朝她们走来。
“说好了,他会在楼下一直等你们,放心,他武功高强,遇到事你们可像他求助。”
付瑜不说话,段璃看了看她,忙对沈冰说:“好,多谢沈大人。”
沈冰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付瑜毫无行动,段璃无奈,只好拉着他往马车那边走。
跟车夫打了一个招呼,段璃拉着付瑜上了马车,。
一路上付瑜面无表情,一句话不说,段璃也不想说话,便撩开马车帘子看外边,太冷了,手吹得很冰,段璃只好把手收回来。
付瑜终于回神,目光落她脸上,“你的手炉呢?”
“不想抱。”段璃有些不自然的说。
其实不是不想抱,而是冬儿张素宜都不在身边,没人给她随时加炭,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弄,索性就不抱了。
“嗯。”付瑜也不想多说话,别开头撩开马车帘子看外边。
直到一声“吁~”传来,马车停下,车夫跳下马车,放好小凳子出声,“两位姑娘,青楼到了。”
“好。”段璃看了付瑜一眼,“你要不要去?”
“当然要去,来都来了。”付瑜吐出一口气,压下满心烦乱,利落跳下马车,对后边的段璃伸手,“下来吧。”
段璃把手放她手上,在她搀扶下下了马车,抬眼看去,发现这一整条街人非常多,一眼看去红的灯笼,绿的灯笼到处都是。
“看来这便是朔方城青楼一条街。”段璃收回目光,看向付瑜,“你说那姑娘在哪家青楼?”
“去打听看看哪家青楼有最厉害的琴师便知道了。”付瑜说着大步向前。
“等一等。”段璃忙从钱袋里拿了一块碎银子放车夫手里,“劳烦你了。”说完跟着付瑜往街中央走。
付瑜目的地很强,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买东西,直接找小摊贩问哪家青楼的琴师最厉害,问了一个就往目的地走。
段璃怕遇到不可控的事,急忙拉着她,又找了几个小摊贩问,得到统一的答案,才朝那家青楼走去。
“你还挺小心。”付瑜松开段璃手,冷不丁说了一句。
段璃嗯了一声,“遇到鬼太多了,不小心都不行。”
两人说着话,到了目的地——醉香楼。
醉香楼有三层,红色灯笼绿色灯笼画着画,明亮又鲜艳,照着棕色屋脊,有种光鲜诡异又在烂掉的感觉。
段璃停下脚步,望着灿烂热闹的醉香楼忍不住咳嗽一声,心里很不舒服。
北城区在熊禄整改之前,乱七八糟,到处脏兮兮湿漉漉,
脚踩上去会痒还伴随着恶心。
而这里,却这般热闹,繁华,甚至人声鼎沸。
分明一座城,却堪比天与地。
“站着干什么?走啊?”付瑜都走到门口了,发现身边没人,回头看一眼,发现段璃正站着发呆,几大步走回来,拉着段璃就往里面走。
“别跟我说,到这里你开始打退堂鼓,打算不去了。”
显然,即使段璃不想去,付瑜这架势也非去不可。
“不会。”段璃松开她的手,面色严肃往里走,不一会儿一个穿红带绿露着大片白嫩肌肤,摇着漂亮扇子的女子,浑身香气的女子朝她们走来。
扑鼻而来的并不是话本小说中所描述的难闻刺鼻的劣质香粉味,而是一种古朴的幽香,让人很舒服自在,有种浑身都放松的感觉。
段璃仔细闻了闻,发现这其中加入了几味药材,都是使人放松精神的。
“两位姑娘想找谁?”老鸨优雅妩媚摇着扇子,一副见过世面的模样,明显她们并不是第一个进入青楼的姑娘。
“我找琴师轻铃,不知她现在是否有时间?”段璃到处看了看,发现环境挺典雅,来往的行人与妓子举止行为也很得当,并不是话本描述中香艳混乱模样。
付瑜也有些惊讶。
老鸨将两人模样看在眼里,摇着扇子,嘴角勾起一抹笑,“轻铃琴师并不是一般人能见得,她此刻正陪着柳家少爷,走不开。”
“我直接说了。”段璃盯着她眼睛,“我第一次来,没有经验,只想找轻铃琴师,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见到她?且我要付出多少银子?你给个准数。”
老鸨原想着她们第一次来,所幸狠狠坑她们一把,尤其这种清冷又漂亮浑身散发着丝丝贵气的姑娘,她还从未见过。
不如把她留下来。
此番见她这般,便知她不是一般人,即使她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老鸨收拾了轻慢的心思,伸出一只手,看着段璃说:“这个数。”
“你直接说,我总不好五两银子,五十两银子,五百两银子的猜。”段璃除了在萧墨面前,在其他任何人面前从来镇定。
“五百两银子。”老鸨笑了笑,放下手,眉眼坚定看着段璃,“没有这个数,姑娘见不到轻铃琴师。”
段璃朝付瑜伸手,付瑜一时没懂她的意思,“怎么了?”
“银子给我。”段璃微微无奈,。
“好。”付瑜忙打开钱袋,把里头银子全拿了出来,总共七十五两,将之递给段璃。
段璃打开自己钱袋,把里头八十三两银子全拿了出来,一共一百五十八两银子全放在老鸨手里。
“我们两人身上就这些银子,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老鸨看了看两人,目光落在段璃身上,“一百五十八两银子,两刻钟时间。”身后龟公把托盘端过来,老鸨反手把一百五十八银子扔在托盘上,“把她们安排在悦棋房里,轻铃下一个要见的客人便是她们。”
“是。”跟着她的管事忙点头,拿出一个册子记下。
段璃看了一眼,发现管事册子上,要见轻铃琴师的人排着好长一大队伍,而她们,可能是出的银子不算少,便排在第三个。
“两位姑娘这边请。”一个面容眉清目秀小厮上前来给她们引路,段璃目光从管事账簿上移开,“麻烦你了。”
“不麻烦,请。”小厮更客气了一些。
段璃跟付瑜提步朝前走,小厮忙跟上她们。
到了悦棋房,段璃与付瑜才发现这并不是哪个姑娘的房间,而是这房间的名字叫悦棋。
名字很奇怪,不知道什么意思。
两人坐下,付瑜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段璃面前,一杯端起就要喝,被段璃阻止了。
“我看看再喝。”段璃做了解释,用手指蘸取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没有毒,也不含药,这才放心喝了。
“这么谨慎小心干什么?”付瑜一口干了一杯,嫌不够又倒了一杯一口喝完。
“习惯问题。”段璃笑了笑。
外边管事站在门边将她们对话
听完了,转身立刻去找老鸨。
同一时刻
沈冰找到萧墨,将这事跟他说了。
萧墨不太相信,“你的意思是,阿璃带着付瑜去了青楼?”
沈冰嗯了一声,“是的。”
疑惑看了一眼沈冰,萧墨怎么都不想相信,沈冰无奈,“你与其浪费时间怀疑我,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我怕她们出事,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说不准。”
“我知道了。”萧墨放下手里正在抄写的地藏经,又将黑色护腕拉好套住手腕,提步出去了。
沈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抄写的小册子放在桌上,又看了眼小册子上几个字——追姑娘技巧,忍不住笑了笑。
醉香楼
从日落等到深夜,整整两个时辰过去,段璃小睡了一觉,醒来后又喝了两杯茶,看了几篇话本故事,终于见到了轻铃琴师。
一旁只做了看话本这件事的付瑜,立刻放下手中话本,看向推开门,抱着古琴走进来的琴师正襟危坐。顶点小说
琴师轻铃长得如她名字一般,穿着清润淡绿与白色相间齐胸衫裙,披着白色的帛,发髻上珠钗发饰也都是青玉与白色珍珠,耳朵是一小枚白玉耳环。
整个人清幽雅致,像空谷幽兰,浑身透着干净素雅的味道,而不是青楼中的琴师。
段璃起身,朝她微颔首,做了一个邀请手势,“你好,我是段璃,请坐。”
琴师轻铃优雅的对段璃鞠了一躬,又朝付瑜点头示意,才抱着琴走向两人,施施然在两人身旁坐下。
此人气质非凡,清雅美丽,像一块羊脂玉一般,叫人看了心里舒服。
她一坐下,她身上的味道便传入两人口鼻中,是淡雅清新好闻的冷香味,有点像萧墨身上的味道。
这让段璃浑身一震,瞬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她脸上并没有露出来表情,依然是温柔清冷模样。
付瑜显然没有什么感觉,她正在给轻铃倒茶,“请喝茶。”
“两位是客人,没有你们招呼我的道理。”她说着,温柔小心放下手中古琴,重新拿起茶杯给两人倒了两杯茶。
整个动作赏心悦目,虽然慢吞吞的,却很入眼好看,叫人焦躁的心不由慢下来。
像一株冷梅。
“听林老先生说起,姑娘原先是大家闺秀,不知家中父亲是哪位?”段璃没有喝茶,径直开口。
这般直接问,是有点唐突的,但段璃顾不了那么多。
这问题,轻铃显然被人问过不止一次,因而她只是微微一顿,旋即自然而然开口。
“家父乃朔方城长史,因他犯错,一家人遭难,为了养活母亲祖母妹妹她们,我也不得不卖艺讨生活,在这待了三年,若姑娘还有其他好奇的,我便一一道来。”
她笑着,却传达给段璃一个消息,她不想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
段璃点头,又问她,“不知姑娘在这当琴师一个月多少银子?”
轻铃眼里划过一道戒备,脸上仍然温软笑着,“得多少银子都是妈妈说了算,我说了不算。”
“这样啊。”段璃起身打开了房间门,看着外边候着的小厮,“劳烦小哥跑一趟,我找你们老板有事相商。”
“是。”小厮立刻下去了。
段璃回到位置上,等了一小会老鸨就带着管事来了,走路姿势袅袅婷婷,坐下的姿势也风华万千,“不知姑娘找我来,有什么事要说?”
她说着话,伸出白软的手臂将一杯茶递到段璃面前,“姑娘喝杯茶。”
“多谢。”段璃接过茶杯,并不喝,看着老鸨说:“我想请问妈妈,轻铃琴师在你这一个月多少银子?”
“这?这可说不准,得看来的客人找她的有多少。”老鸨笑着,轻飘飘看了一眼轻铃。
段璃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端起茶喝了一口,“若我包下轻铃琴师一个月,要给妈妈多少银子?”
老鸨一下子眉开眼笑,“轻铃琴师在我这,一天少说赚一千两银子,这一个月也就三万两银子罢了,姑娘若能拿出三万两银子,妈妈立刻答应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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