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和老酒两人脸色一沉,顾不上多问,也一头扎进房间。
房间门边,三把77制式手枪就放在房门口的柜子上的鞋盒里。
沈飞一把拿过枪,将枪别在裤腰带里,边往后面的果园方向走,边喝道:“分开跑!都不是第一回在道上玩了,规矩不用我多说!万一是警察!万一被抓!该怎么说怎么做,不用我教!多余的不说了,各自安好!”
“哗啦啦!”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时间多说话,三分拿了枪以后,分头跑,沈飞直奔果园,阿酒则是直奔右侧的菜园。
王康犹豫下后,也拔腿往菜园冲去。www.
菜园里种着一些时蔬,两人慌不择路的一通乱跑,菜园里一片狼藉。
“阿酒...拉,拉我一下。”
王康站在一个土坑下,试了几次,爬不上来,无奈只能向老酒求救。
“玛德...这么点高度,你爬不上?”老酒无语,转身拉着王康,硬拽着把后者提了上来。
从菜园里钻出来以后,举目望去,是一条羊肠小道,道路两侧是荒草灌丛和叫不出名字的大树,两人窜进羊肠小道,灌丛内“扑腾”一下,两只乌鸦受惊,扑闪着,飞走了。
“你小心点,别滑下去了,右边是个山洼,你别掉下去了。”
“知道,我又没瞎。”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王康望着前面老酒近在咫尺的后脑勺,眼神有些奇异。
就在两人跑出去不到半分钟时间,隐隐约约的,就听见后面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仿佛还能听见后面有人在喊“这边”“李康你去果园”之类的话。
“这把麻烦了,估计是条子...”前方,老酒左手挡在额前,一边不顾一切的仿佛无头苍蝇一样的跑,或许是长时间缺乏锻炼,亦或是紧张,他脸色呈现出异样的潮红:“如果是条子...咱们全完了...”
“你怕了?”
“不是怕...是这事儿实在太大了,估计要上电视台...”后方追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老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发疯似的一边跑,边气喘如牛地说:“玛
德,就不该干这事儿,这事儿干的属实缺德,也风险太大了。”
“你埋怨我?”
“唉。”
“噗!”
正走着,王康脚下像是踩着了一块树皮,整个人一个趔趄,身子往前扑,撞在老酒身上。
本能反应下,王康抱着老酒,两人重心不稳,一头栽到右边满是杂草荆刺的山洼里。
“那边!”
“李康!这边!这边有动静!!”
听见动静,后面脚步声越加急促,就在王康老酒两人摔下去后的不到五秒钟,李康与两个便衣就冲了进来。
“跳下去!跳!”
李康望着羊肠小道上的凌乱脚步痕迹,再看一眼右边,灌丛杂草还在动,便吼了一嗓子,二话没说,分开杂乱腐朽树枝,一头扎进去。
“站住!”
李康吼了一嗓子,顺着声响追着,边挥手示意同伴:“去,浩东,你去那边包抄!二民,你别下来,冲到前面包抄!小心点!”
“哎!”
“好!”
两个便衣闻言,刚准备跟上李康的二民旋即继续撒开腿,在羊肠小道上狂奔,而叫浩东的便衣则是一头扎进侧面的半山斜坡,期望能从侧面拦截!
前方没有路的杂草树林中。
“也不知道飞哥跑了没?咱跑不了了...”老酒满脸异样潮红。
在这种坑洼起伏的山林里狂奔冲刺,消耗的体力相当的大。
也就这一分多时间,老酒王康都是满头大汗,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浑身上下,尤其是脸上,被各种树枝茅草,荆刺等划破,灰头土脸额,模样很是狼狈。
比起体力上的消耗,那种精神上压力更大。
老酒不是悍匪,比不上黑哥,远远没有黑哥那种心理素质,也没沈飞那种豁的出去的决然气质。
这些天,虽然吃喝不愁,甚至于前几天京八还给老酒安排了女人,但毕竟身上背着事儿。
白天跟王康刘姐嘻嘻哈哈,状态貌似不错,但一到晚上,王康就莫名其妙的恐惧。
他怕,怕19个学生来找他索命!m.
更怕不知道啥时候落到警察手里,被判死刑。
还怕面对家长父母,他有一个十三岁的
妹妹,还有个五十多岁的在家务农的母亲,以及在县城小学教书的父亲。
这些年,混的好了,老酒在顺宁顺安都买了房子,也给了父母不少钱。
家乡的房子也重新盖了,三层偏欧式小洋楼,里里外外带装修,花了近四十万。
这样一栋房子,在老酒老家相当扎眼,也相当气派,村里人都挺羡慕他家,老酒父母也怀疑老酒在外面不走正道,也多次追问甚至逼问。
但老酒一概不说,只说和朋友在城里开公司,干大生意,从不敢跟父母透露自己到底在干嘛。
他怕,怕自己在家长维持的大老板人设突然崩塌...更怕自己被抓后,无法面对父母失望的眼神。
“你还是怕了...唉,我害了你啊...”王康脸色苍白,感觉自己胸腔仿佛要爆炸了一样。
老酒面如死灰,抹了把汗,一声不吭地继续闷头狂奔。
“对不住啊,兄弟...”
王康攥着枪,气喘如牛地说着,毫无预兆地把枪口对准了前方老酒的脑袋,“是哥害了你...哥害了你啊...老酒!”
王康突然一声大喝,老酒一愣,下意识的转头。
当看见王康攥着枪,指着自己时,老酒面色骇然,“康...康哥你...”
边说,老酒举着枪,指着王康:“你杀我?杀了我你就能洗脱干净了是不?王康我曹尼玛!”
王康一点也不担心老酒开枪,他摇摇头,眼里噙着泪水,“从知道我俩在警方那挂号开始,我就知道,咱们这一把悬了...我本来想叫飞哥带我们出境,但还是迟了...”
“所以你杀我?”老酒泪流满面。
“杀不杀,你我都得死,区别是...”王康骤然欺身至老酒身边,一把攥住他的枪,趴在他耳边说道,“出来混,早晚要还,飞哥说的没错,抓住就是个死...兄弟,死就这么一下下,我动手或者你自己解决都一样,区别是,自己动手,能给集团留个念想,留一份体面...多拿点抚恤金,你有妹妹,你有父母,掉进这个网里,还能怎么样?你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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