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马的,看个录像都不得安生。”
沈天和骂了一声,边招呼张浩民一声,迅速套了件衬衫,刚跑到门口,就听见楼道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沈天和他们藏身的出租房是那种老式的筒子楼,外边是狭长幽暗的走廊道,沈天和稍稍拧开房门,探出头往外瞄一眼,就见周理的马子后边跟了起码二十多个拎着钢管的混混。
“浩民!快走!快!”
沈天和吼了一嗓子,立马反锁死房门,随即大步窜进卧室,打开卧室窗户往下看一眼。
沈天和他们所在的出租房在四楼,楼下是个菜市场大棚子,看着不算太高,但这种大棚子也就是篷布制的,不见得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但此刻沈天和也顾不上了。
“天..天哥,真跳啊?”张浩民也穿好衣服跟了过来,探头往下一看,见绿色篷布离窗户起码得有七八米高,顿时有点虚的问了句。
“该当孙子还得当孙子!”
这个时刻跑出去跟对面二十多个混混硬刚显然不明智,沈天和低吼一声,咬牙爬上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嘭嘭嘭!”
而此时,门外已经传来剧烈的踹门声,显然那帮混混已经追到了门口!
张浩民一咬牙,也爬上窗,双手攀着窗沿,脚踮着墙往下缩,随即跳下去!www.
“嘭!”
还别说,这菜市场的大鹏篷布还真耐操,这么大冲击力居然没撕裂,两人跳下去,就跟砸在充气软垫上一样。
“扑通噗通!”
两人撒开脚丫子,踩着篷布飞一样的跑。
楼上!
“嘭!”
的一声,出租房门被踹烂,一帮青年混混冲了进来,领头一个满脸横肉的青年爬到窗户口一看,瞪眼骂道:“踏马的小崽子跑得真快!快,下楼!堵住他们!”
说话间,众混混立马原路返回下楼。
最倒霉的是菜市场内的小贩,原本卖菜卖的好好的,就听见棚顶嘭嘭嘭的跟有人在上边打仗似的。
棚顶上,沈天和二人模样狼狈的逃窜,没多久,刚跑到棚顶的尽头,攥着支撑篷布的铁管子准备跳
下去呢,抬头一看,就见拐角又有七八个眼神凶狠的混混拎着镐把子跑了过来!
“在那!追!”
“玛德!小崽子你别跑!!”
沈天和二人刚跳下,这帮混混就看见了他们,立马怒吼着,拎着镐把子追了上来!www.
与之同时,先前上楼的那一帮混子也刚好从菜市场内冲了出来。
两帮混子很快混到一起,人数得有三十来个,挥舞着棍棒,模样凶狠的追着。
这一幕,可能发生在二十年后能引起一场不小的舆论风暴,但在当时那个年代,不算什么稀罕事儿,周围的一些居民、菜贩只眼神惊愕的朝这边多看了几眼,但也仅仅是多看几眼而已,也没人管闲事。
张浩民一边撒开腿狂奔,回头看见这一幕,感觉腿肚子都在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天..天哥,咋弄,要不跟他们拼了?”
“一百斤的体格,硬要挑三百斤的担子,那不叫拼,是傻。”沈天和身体素质明显强张浩民一截,在跑的时候,刻意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跑了这么远,都不见喘气的。他拉着张浩民一边快速往大路跑,冷静道:“别慌,咱往大路上跑,啥事儿都没有。”
张浩民双腿迈得像是风火轮似的,神情认真的说道:“天哥,这次要能跑掉,回头我往寺庙捐一年的香火,真的。”
“别扯没用的,长跑最怕的不是脱力,而是缺氧,你控制下呼吸气的节奏!”沈天和白了他一眼,说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跑到了市次主干道上,回头一看,后边乌泱泱的混混们犹如野狗看见大便一样,还在追着。
“小崽子,别跑!我敬你是个带把的!”领头的满脸横肉混子踹着粗气,神色俱厉的冲沈天和吼道。
沈天和懒得理会。
“嗖!”
后面的一个混混冷不丁一根钢管脱手直接砸过来,沈天和一时没注意,被飞过来的钢管砸中了小腿!
“天哥!”张浩民眉头紧锁,连忙过来搀扶沈天和。
沈天和一个趔趄,倒抽一口凉气,有点跛脚的继续拼命狂奔。
而
此时,后边的混混已经追得更近,距离沈天和二人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眼前的这条路,是市政.府的待规划路段,周围基本处于尚未开发的状态,放眼望去,路上人很少,四周多是些空旷的沙土地、果园和一些渣土车。
“这两崽子是真能跑!这得追了三四里地了吧?踏马的!这是国家级马拉松种子选手啊!!分散追!”领头混子一路狂追,一张脸成了猪肝色,极度缺氧的喘息说着。
“放心春哥!这要能跑了,你拿我脑袋当球踢!!”
“阿乐,你走那边!”
众混子轰然散开,不少混子冲上路边的沙土地,从侧面包抄围堵沈天和二人,眼瞅着沈天和二人就要被追上!
“嘀嘀!”
“嘀嘀!嘀嘀嘀!”
就在这时候,对面突然传来连片的汽笛声,众人一抬头,就见两百米的马路尽头,接连好几辆出租车支着远光灯,疾驰而来!
两百米,对疾驰的汽车来说,也就十来秒的时间。
很快,就在沈天和二人愣神间,出租车骤然停滞!
“嘎吱!”“嘎吱!”
整整八台出租车,整齐划一的挨着辅路停下,八台出租车都打着双闪,远光灯全开,停车后,也不见熄火,就发动机嗡嗡嗡的怠速停着。m.
此时,天色已暗,突然窜出来八台出租车实在有些突兀,谁也不知道出租车上有多少人,车上坐的是哪路神仙。
一时间马路上的众混子鸦雀无声,杜青的头马春哥有点懵,就连沈天和和张浩民俩也有点懵。
“咣!”
就在众人愣神间,领头的出租车车门弹开,沈天和眼神一抬,就见周理嘴角斜叼着支大雪茄,身上穿着件不系扣的花衬衫,下边是花裤衩加人字拖,神态极其放松淡定的下了车。
“握草?周三狗?”张浩民无比惊愕地说了句。
周理淡笑着冲沈天和和张浩民投去一瞥,神态松弛的迈步走到马路中间,单手轻弹雪茄灰,随手一指对面的春哥等数十名混子,喝问道:“就你们这几个小杂鱼,也敢在这摆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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