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先不说了,力哥已经过来了。”
沈天和闻声匆匆忙忙搁下一个,随即挂了电话。
快步来到外边,果然看见汤力已经过来了。
“快走!赶紧的,吕薄荣的人也在往这赶,那个蝎子也来了!”一看见沈天和出来,汤力就语气急促的说了句,随即招呼着周理就往外走。
沈天和用手电筒照了下汤力,发现他此刻模样很狼狈,像是刚从泥窖里摔了一跤似的,浑身湿透,而且走路的时候,有点瘸。
“力哥,你受伤了?”沈天和扛着双手被反绑的大春跟了上去,低声询问。
“被子弹擦了下。”汤力捋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快速回道:“在三桥加油站那碰到蝎子,他开的面包车被我打爆了,他车里最少有三个人,赶紧的!”
“三桥..离这也就三四里路啊。”沈天和喘着粗气回了句。
“所以才要快点!”
汤力说着,抬起一脚,猛地踹在铁门上,铁门被踹得往外凹陷露出大片空隙,随即几人抬着龙胖,快步跟着跑了出去。
外边马路上,挡风玻璃几乎全碎的桑塔纳没熄灯,停着。
汤力快速打开车门,跳进驾驶室,边催促,边指着杜福坤肩上的尸体:“快,快!尸体就丢河里吧,带着麻烦!”
刚要上车的周理浑身一僵硬,语气生硬的回道:“他是我兄弟!”
“…”汤力皱眉无言,随即也不再说什么。
……
另一头,大约二十多分钟后!
一台红蓝灯光闪烁的急救车径直驶入到明前小学旁边的公寓大门口停下,随即从车上下来五六名穿大白褂、头上戴着强光手电帽的医护,医护推着医用防雨担架平推车,快步往公寓内跑!
公寓门口,摩托车被推倒在地,更远些的路边,面包车侧翻着,也有医生看见了,但并没有在意。
“快!401!”
领头身材健硕的男医生小心避着水坑,大步冲在前头,边大步往公寓内跑,边催促着。
大约一分钟后。
当医护人员推着推车,来到公寓2单元楼下时,望着楼道口的那一串串凌乱脚印和那一滩滩开
始有些凝固的鲜血时,都惊呆了。
“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恐怖袭击吗?”一名女医生眼神惊愕的问了句。
“根据401住户的陈述,该公寓发生枪战,这不是我们的事儿,交给警方,小芳,你报警,小明小周小兰,跟我上4楼!”领头医生皱眉看了眼楼梯口的鲜血,快速说了句随即招呼着几名护士,快步就往楼上跑去!
与此同时,2单元401公寓内。
一个头发灰白,穿着睡衣的七十多岁老人正脸色焦急的在客厅来回踱步,边给外省的儿子打电话:“120已经打了!110怎么打?你在江南再有权,也够不到这边啊..万一这帮烂仔报复怎么办..快一个小时了120还没到..你妈..你妈已经走了,她有心脏病你知道的..”www.
……
凌晨接近四点,汤力驾驶桑塔纳,驶入涞阳县城的正键医院的后门停下,随后汤力沈天和等人下车。
……
同样是凌晨四点多,市区的安健医院内。
余文哲从手术完成后,就被转移到病房内,躺在温暖的病床上,房间内,26°空调开着,余文哲的父母以及直系亲属一个没来,反而是苏福安、余良彻夜未睡,一直守在床边。
“水..我要喝水。”四点多,脸色惨白的余文哲睁开双眼,低声呢喃着。
“啊!水..水在这!”守在床边不敢跑远的余良听见动静,立马起身,拿起旁边柜台上的一个保温水杯,一手搀扶着余文哲,就要给他喂水。
“不能喝水。”苏福安抬手拽了下余良的胳膊,皱眉说道:“麻药还没过,各器官组织还在恢复中,现在喝水可能导致液体回流,窒息而死。”
余良眉头一皱:“那咋弄?”
“弄个棉签,沾水喂他,六个小时以后才能正常饮水。”
“…我去拿棉签!”余良沉默一会,搓了搓脸颊就再次起身。
恢复一点力气的余文哲手缩在被窝里,摸着小腹处刚缝上线的疤瘌,一直非常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有劫后余生重见光明的兴奋,也有像是偷人家东西、做贼
似的刺激,还有一丝丝的愧疚..
但这种愧疚仅在他脑海里停留不到1秒,就烟消云散,他稍稍转过头,瞪着余良:“我妈呢?她也没来?”
余良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哄着回道:“她啊..中途来过一次,临时有重要事儿,就先离开了。”
“什么样的事儿能比得过我的生死?”余文哲回。
余良无言。
……www.
同样是这一天,天海物流前台座机被整整打了一夜,整整一晚上,从市中专教务处打来二十多个电话,但由于最早的电话也是晚上十点多,而那个时候,天海物流已经下班了。
……
清晨,离宝龙区物流城大约不到两里路的某平房里。
六点一刻,屠士雄就起床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昨晚连续做个好些个不重复的噩梦,有梦见弟弟被蛇吞了,有梦见母亲从悬崖上摔下来,也曾梦见自己在云滇边境处,被十多个人拎着微冲追杀。
屠士雄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各种各样的噩梦接踵而至,让他一夜没怎么睡觉,早上起床的时候,烟圈红红的,眼底满是血丝。
“吱呀!”
屠士雄推开木板门,拿着牙刷牙膏毛巾,迈步就往门口七八米远处的筒子楼下的后来搭建的茅厕走去。
这个茅厕其实跟个小型猪圈差不多,就用一百多块砖头围了三角,其中一角贴着筒子楼的后墙,里边面积不到两平米,里边有个铁桶子,铁桶子是装粪便用的,粪便每天清理一次,就倒在外边不远处的小菜地里,也算是不浪费了。
逼仄的平房内,各种衣物和生活用具都已经整理完毕,用小胶桶装着,或是码得整齐的放在拉链编织袋里,房间内,打扫得很干净整洁,除了刚起床还没收拾床单被子外,灶土地面干干净净,连一粒指甲大的沙都找不到,房门口,租房自带的煤炉灶、简易木柜、一张小方桌、两个小马扎贴墙整齐码放。
做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屠士雄勤快,而是要走了,他想给五十多岁的女房东留个好印象,尽管房东每次催房租时,看他的眼神是斜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