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沈天和等了大约半分多钟,始终不见屠士雄接电话。
“踏马的!”
沈天和再打,依然没人接!
没人接就再打!
接连五六个电话打过去后,对方已经是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这个号码,是沈天和与屠士雄唯一的沟通号码,号码没了,也就意味着联系断了。
沈天和很清楚,屠士雄把号码掐断,意味着什么。
“这傻逼...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别把事儿牵扯到我呢...”
沈天和眼神有些复杂的嘀咕着,推开车门刚想下车,突然目光怔怔的望着左边大约十几米远处的小巷子处的一个猪棚处。
沈天和的老家枝江村属于城中村,村内地形很复杂。
村内在籍人口大约有一万多人(城中村人口密度远超农村),村里边有筒子楼,有自建房,有猪舍猪棚,还有小养鸡厂,还有一些就搭了个棚,随便砌了几块砖的平房,这种就指着拆迁能多拿点补偿款属于是。
沈天和目光望着的地方,就在一个猪舍的草垛房里,地势偏低。
从沈天和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人,但由于地势关系,猪舍内的人看不见沈天和。
猪舍内,屠士雄掰断电话卡丢草垛里,随即脚踩着猪舍的木门梁,就想跳下来。
“嘭!”
屠士雄跳到松软的泥土上,刚转身准备换个地方,突然浑身一震,目光呆滞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沈天和。
“换个地方聊。”
沈天和环视周围一眼,小声说了句,迈步就走。
屠士雄杵在原地没动。
沈天和愣了下,拽着屠士雄的衣领子闪身进了旁边的农村旱厕,低吼说道:“你要继续待在这,最多24小时!现在外边啥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吗?!”
屠士雄闻声无言。
“你要走了!你弟每年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知道不?!”沈天和一锤砸在他胸口,瞪着眼珠子小声骂道!
屠士雄呼吸有些急促,喘息着沉默许久,沙哑说道:“天哥...我要跟你走了,欠你的这辈子还能还的清
吗?”
沈天和一愣。
“你走吧。”屠士雄摇摇头,沙哑着说道,“事情到这了,我不想再把你拉进来,这个火坑,我一个人跳就够了。”
沈天和闻言,刚要说话,就看见十几米远处,朦朦胧胧的有个人影挑了一担子货在往这边走。
“先换个地!”
沈天和低声说了句,不由分说的强行拽着屠士雄就跑了出去。
大约两三分钟后,沈天和家后边的猪棚里。
沈天和掏出烟点上,深吸一口,低声说道:“大雄,你怎么选,我拦不住你,但你弟是死在袁承茂手里,你要没了,你知道袁承茂在哪吗?”
“袁承茂是谁?”屠士雄微微一怔,问。
“袁承茂绰号黑哥。”
屠士雄无言,黑哥这个名字他从苏福安那里听过,但黑哥去了哪,没人知道。
良久,屠士雄沙哑说道:“我不知道袁承茂在哪,我就知道...这事儿不能把你拖进来,善恶到头终有报,我要能出去,这仇我肯定报,但要出不去,我一穿四,也值了。”
沈天和皱眉看着他,深吸口气说道:“就凭你这句话,你这朋友值得交,你别跟我说什么火坑的,我就问你一句。”
“什么?”
“我有没有利用你帮我办过一件事儿?”沈天和问。
“没有!不但没有,你还在我最困难时候,借给我钱,这事儿我记一辈子。”屠士雄毫不犹豫回道。
沈天和瞪着他的眼睛,沉默许久,洒然一笑道:“那不就完了,做兄弟,时时刻刻拿斤算,什么利益都要称得清清楚楚,那还有啥意思?”
屠士雄心头一震,微微有些动容。
...
当晚八点,沈天和家楼下。
“哐当!”
周理拽开车门上了车,随即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递了过去,脸色严肃地瞪着沈天和问道:“沈老狗,这么晚你找我拿录音笔...你到底要干啥?”
“我有用。”
“你有个基霸用,别有的没得,到底要干啥?”
“我真有用。”沈天和把笔揣进兜里,稍稍开了点车窗,沉默一会后,压低了声音冲周理说道
:“周三狗,你帮我半个事儿呗。”
“干啥?”周理一脸警惕。
“你不是跟付倩倩关系挺好嘛,帮我约一下她,你这样...”沈天和低声在周理耳畔说了起来。
听完后,周理一脸震惊,指着沈天和:“你...你踏马沈老狗你疯了,连她都敢...”
“唰!”
沈天和捂着他嘴:“尼玛的小声点。”
说着,又松开。
“不行!这事儿我绝对不同意!”周理连连摇头,压低了声音瞪眼吼道:“你是真疯了!这事儿多大风险你知道吗?这要漏了,咱俩全完了!”
“我知道,但我想过了,这事儿可以冒险。”
“冒尼玛个乃子!”
周理阴着脸骂了句,推开门就要下车,“曹尼玛你是傻逼吗?就为了屠士雄?他是你亲爹啊?”
“你要不干,我自己干,玛德,付倩倩手机号我也有,以哥的魅力,约她也是分分钟的事儿。”沈天和故作轻松的说了句,随即关上车门。
周理一愣,转头掐着沈天和的喉咙,双眼猩红地低吼说道:“我去尼玛的!沈老狗!你去看看哪个大哥有你这么当的?你不要命了??”
沈天和捏了捏鼻子,挤出一丝笑容:“对,我不要命,你要怕担事儿,我去办。”
“你踏马...这是怕担事儿的事吗?就觉得他可怜?”周理梗着脖子喝问道:“咱聊现实点,他能给你带来什么?他跟你又有几顿饭的交情?值得你这么帮他?曹尼玛沈老狗收买人心也没这么玩的!”
沈天和深吸口气,抓着他的胳膊,愣愣看着他突然问道:“周三狗,你炒股吗?”
“你啥意思?”周理一愣,“去年玩过一阵子,亏了几万。”
沈天和舔了舔嘴皮,缓缓说道,“我也炒股,我喜欢最低曲线买入,这叫抄底!”www.
周理一阵懵,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脸色难看地骂道:“傻哔...这绝对是劣质股。”
与此同时,离丰田霸道不到十五米远的猪棚草垛里,望着丰田霸道,听着车窗内传来的隐约吵架声,屠士雄浑身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