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和没吭声。
“你踏马知道现在是啥局面吗?”电话里,顾伯豪语气极为严厉地吼道:“老陈刚给我打过电话!今晚上下边县城的警力就会抽调过来!现在市里要出去需要层层盘查,各主要交通干线全部被封!你现在就算有通天的关系,能给你调武直过来都飞不出去!最多一个星期,铁定被抓!”
沈天和犹豫一会,随即把车子停在马路边,低声说道:“豪哥,我捡到一把枪...”
“你说啥?”顾伯豪有点懵。
“枪是付国邦的,我准备了三张牌...”沈天和低声冲顾伯豪解释起来。
电话那头,汉庭酒店某房间内。m.
顾伯豪眉头紧锁的听完,沉声说道:“照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拿下姓付的,可惜时间太赶,不然好好研究下,还能给吕薄荣准备一份厚礼,呵呵。”
“可不是。”
“...行吧,波儿那边我来协调,其他的有事说话。”
顾伯豪言简意赅的说了句,随即挂了电话。
“...玛德,这小子心是真的细啊,还敢冒险。”顾伯豪摸着后脑勺,呢喃道:“一石二鸟,既笼络了人心,还傍上了大船...放养几年吧,保不齐真能在黔州铲起来。”
…
晚上大约九点半,市和平村有一栋悬梁断了一根,半边墙都塌陷的土坯瓦房。
这是张大同的家。
“嘎吱。”
丰田霸道在距离瓦房还有近三百米远时,就在村口的路灯处停下。
随即车门弹开,一个身高175,丹凤眼,穿背带梳中分的青年拿着一个鼓鼓的报纸包裹塞进怀里,然后下车。
这个青年叫陈帅,今年22岁,也是周理的朋友。
最近大半年,沈天和几人在五溪道上名气越来越大,跟着混饭吃的人也越来越多。
去年夏初那会,周理曾经吹牛逼说一个电话随随便便能叫两百个人,现在这话还真不是玩笑话。
周理善于交际,人缘广,啥人都能处,五溪社会上跟着他一块玩的人是真不少。
要说在道
上的名望,周理肯定跟沈天和,白凯南于大海这些人没得比,但名望和人脉其实是两码事,脑子活泛的,善于钻营,并且喝酒能吹牛逼的,朋友自然就多,反之,像翰荣的张冰、余良,名望依然有,但道上认识他们的人没几个。
周理显然属于前者。
因为能吹牛,出手也阔绰,周理身边的朋友就没缺过。
周理的人际圈里,女的有人妻,少妇,学生,大妈,还有奶奶级的...至于男的就更杂了,带帽子的一毛一一毛二,镶大金牙的所谓大哥,吸粉的卖粉的拉皮条的玩扒活的,在下九流的圈子里,影响力是杠杠的。
曾经有一次喝酒,周理跟沈天和开玩笑说:老子要反了,沈老狗你鸡儿都不是。
这话有开玩笑成分,但也基本属于事实,细数一下,沈天和这初步成型的团队里,除了张浩民和沈飞外,基本都是周三狗的人。
...
扯远了,回到正题。www.
陈帅下车后,大步奔着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往村上屋走,大约不到五分钟后,来到张大同家门口。
“咳咳!”
瓦房内,没有灯光,只有断断续续的剧烈咳嗽声。
“咚咚!”
陈帅犹豫了下,敲了敲木门。
“谁啊?咳咳!咳咳咳!”
“张叔,新年好呗,麻烦开下门。”陈帅说。
“好啥好?我咳!也就最后几天了!滚蛋咳咳咳!别烦我!”
陈帅沉默一会,捏着鼻子说道:“你肺癌要走了,你女儿才八岁还得活啊。”
“咳咳!你咳!啥意思?”
堂屋里,张大同愣了下,随即屋外的陈帅就见里边堂屋亮起了钨丝灯。
“出来吧,咱聊聊,做个交易,你帮我办个事儿,事要成了,给你八万。”
堂屋内,张大同顿时沉默。
良久,土坯瓦房的腐朽木大门“嗡隆嗡”一下打开了。
门口,陈帅从兜里掏出手电筒照了他一眼。
见他身高一米八多的大个头,但看着就只有百斤不到,瘦骨嶙峋的,但整张脸已经被肺癌折磨得颧骨外
凸,眼窝深陷,看着有点可怖。
“个子不差,但体型神态完全对不上啊...”
陈帅嘀咕了句,思考一会后,就跟张大同聊了起来。
...
另一头,大约半个小时前,市内某小区楼下。
周理冻得鼻子通红,一手抠着裤裆,一手拿着手机说道:“倩倩,来我家玩吗?”
电话里,传来付倩倩兴致不高的嘟囔回应,“这都晚上八点多了,我爸一会回来了。”顶点小说
“你爸还没回来呢?”
“是啊,局里事儿多,工作忙。”
“嗯...岳父真的是一心为公啊。”周理附和了句,随即捏着嗓子,用带着些许磁性的嗓子说道:“那来我家呗,咱两家不远,我跟你说嗷,我家有只猫会后空翻,可好玩了...”
“噗...你怕是个傻逼,我家还有条鱼,会劈叉呢,你要不过来瞅瞅?”
“...真的。”周理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你别不信,你过来看了就知道了,这猫被我训教得可好了,还会跳芭蕾舞呢。”
“呵呵,我家的小金鱼还会唱小嘛小二郎呢...傻逼!”
说着,付倩倩就要挂电话。
“哎哎,别挂,你说你的金鱼真会唱歌?”周理急忙喊道。
“是,唱歌蛮好听的,它的歌声很治愈,对神经疗愈有显著效果,要不你试试?”
周理闻言,咧嘴一笑,看了眼大门口写着的“滨江小区”四个字,扯着嗓子说道:“你说,我就信了,麻烦开下门吧,我在你家楼下。”
付倩倩闻声有点懵:“真的假的?”
“你出门看看就知道了。”周理回。
“噔噔噔!”
付倩倩闻言,快步走到阳台处,推开窗后,当她看见路灯下杵在蒙蒙细雨中冻得浑身发抖的周理时,彻底傻了。
“你怕是有病!大年初四,外边下着细雨你来我家?”付倩倩一脸无语。
周理眼神里透着沧桑,45°仰着脖子,一脸深情地凝视着楼上的付倩倩:“没办法,这该死的爱啊...这辈子就毁你手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