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啊大鱼~”
“吾日三省吾身:忍住否?稳住否?苟住否?”
“你说你做到了哪一条?”
海面上,傅宁指着水里的自己,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这次他莫名其妙的遭遇截杀。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没有苟住。
根基未复,实力不济,贸然下山,每一个都是苟道大忌。
现在他身上有三处伤口。
其中右腿和左腹的伤口虽然严重,但还不致命。
真正致命的是胸口的剑伤,直接穿心而过。
在归元丹和《神照经》的共同作用下,已经算是保住了性命。
跟灵官被夺不同,这三处伤口并不影响根基。
但即便有《神照经》傍身,要完全恢复,至少也得需要四五天。
当然如果归元丹足够的话,或许一两天就能彻底恢复。
“咳咳咳~”
夜晚的海风沁入肺腑,让人忍不住喉头发痒,这种感觉一下子把傅宁拽回了穿越之初。
同一个月亮,同一片海,同一条小船,同一个人。
甚至连此时的处境,也都略有雷同。
“果然苟不住,就很容易归零。”
傅宁微微沉吟,心中却对此次的遭遇疑惑重重。
首先是对方的身份,巨鲸门弟子。
灵鳌岛和巨鲸岛,曾经多次为了争夺海域奇观,而大打出手。
所以两个门派绝对是敌非友。
可是对方却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灵鳌岛上。
为什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灵鳌岛上有人接应。
而且对方的势力肯定不小。
傅宁最先想到的就是四大家族。
他们把持着灵鳌岛的港口,想要送几个人进来似乎不难。
第二个疑惑,是杀人的动机。
对方都是景士,而且那个络腮胡至少是个景者。
他们处心积虑的引自己下山,并且在这里设下埋伏,很明显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
可是自己从穿越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病弱形象,平时也没有跟人结过仇。
他们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截杀自己吗?
或者说,杀了自己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第三个疑惑,就是傅宁对两个人的怀疑。
一个是宫师兄,他是丹山上有名的热心肠,总给傅宁一种过于和善的错觉。
这次的圈套,似乎就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只是傅宁也不敢确定这件事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最好的排除方法,就是当面跟豁牙儿对质。
另一个值得怀疑,或者说值得注意的人,是假扮豁牙儿的那个人。
发生冲突之前,傅宁仔细观察了对方的行迹。
无论是长相、声音、动作,几乎都跟豁牙儿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傅大哥’的称谓露出了马脚,傅宁绝对发现不了他是假扮的。
而能把易容术使到这个程度的,傅宁恰好只知道两个血脉家族。
三字部的太岁血脉‘众族’,以及众族的后裔‘从族’。
‘众’族人,天生就有模仿别人的神通。
不光是长相、声音、举止,就连景宫、元灵,甚至记忆、梦境,都能模仿出来。
即便在三生部中,也是极神秘的存在。
至于‘从’族,血脉稀薄了一些,神通能力不如‘众’族,但寻常伪装,也足以以假乱真。
傅宁怀疑假扮豁牙儿的人,就出自这两个血脉之一,只是‘从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三个疑惑,是傅宁始终无法想通的关键。
在搞清楚之前,决不能贸然露面。
因为在对方眼中,傅宁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先隐藏自己。”
只是去哪隐藏呢?
三山和四大巷都不行。
最好的去处,反而就是这座船湾。
船湾里废弃船只很多,而且相互堆叠在一起,倒处都是无人关注的角落。
打定主意后,傅宁直接离开了小船。
很快就在废弃船坞里,找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落脚点。
这里距离磕头小船不远,从中间的缝隙透过去,能够清晰的看到周围的一切。
有了之前的教训,现在的傅宁是苟字挂在心中。
除了在落脚点周围设置了一些简单预警外,他还放出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北极神鲵’有一个‘雾隐’的特性。www.
通过淡淡的薄雾,能够隐去身上
的气息和行迹。
很快薄雾就覆盖了周围的角落,连带着傅宁也随之隐去了行迹。
月亮高挂在天上,柔和的白光落下,仿佛给这片船坞覆盖了一层神秘的银纱。
夜色深沉。
傅宁吞下一颗归元丹后,开始观想起《神照经》。
归元丹是之前在药园的时候积累的。
下山的时候足足有十五颗。
结果下山才一天,就已经用了七颗。
剩下的八颗,最多还能撑两天。
随着归元丹入肚,元气开始生成。
下一刻,神曦之光亮起……
翌日,清晨。
傅宁早早的睁开了眼睛,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一多半。
检查了一下周围的预警装置,确定没有异常后,又开始了今天的打坐修行。
不知过去了多久,傅宁的耳朵微微一动。
外面传来淡淡的脚步声。
傅宁隐藏在薄雾之中,一双眼睛却通过缝隙朝外看。
只见一个身影路过,从背后看,他的骨架瘦小,身量也不高,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模样。
他走路的时候总是急匆匆的,不自觉的便小跑起来。
看到这一幕,傅宁瞬间就认出对方就是豁牙儿。
至少不是昨天那个人假扮的。
因为昨天那个西贝货,身体被鬼索大枪洞穿,就算是服了灵丹妙药,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
傅宁目光微闪,虽然认定了这是豁牙儿本尊,但他依旧不打算露面。
现在情况复杂,敌暗我暗,说不定敌人也正隐藏在暗处观察。
就算想见豁牙儿,至少也要等到天黑才好。
就这样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傅宁接连观想了两次《神照经》。
现在腿上和腹部的伤,已经几乎看不出痕迹。
只有胸口的致命伤,还隐隐生疼。
傅宁长舒一口浊气,正要继续观想时,耳边却忽然又传来声音。
“又有人来?”
他赶忙凑到缝隙处往外看。
只见对方一身朱衣,身形有些瘦削,走路的时候,一脚重,一脚轻,似乎是身上有伤所致。
而就在这时候,豁牙儿忽然转过身,对着来人,脱口而出:“鱼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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