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复的那幅山水手卷,不需要清理,更也不需要修复。
是一件品相不错的字画。
所以,我可以立即出手。
而且,我还必须得抓紧时间出手。
不是怕花家有什么幺蛾子。
而是,人家花蕊好歹垫付了一百多万的资金呢。
她那画廊资金有限,得赶紧把画卖了,把资金给人家还回去。
要快速出清古董,当然不能放在苏古雅集陈列,等人家上门来买。
直接给老顾客打电话上门推销是最好最快捷的方式了。
我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柯红兵了。
他什么都收,而且还财大气粗。
如果他不要,我再给其他老顾客打电话。
不过,柯红兵听说我新收了一幅张复的山水,就立马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其实,经验丰富的老藏家都喜欢收两种货。
一种是知名的大货,热款货。
比如字画里面,知名大画家的字画。
像什么唐伯虎、仇英、张大千、齐白石等等。
这些大画家的字画只要是真的,随便藏,保值升值效果很好。
另一种就是潜力货,暂且知名度不够,热度不够的货,但是未来是极有可能被人发现,甚至会被热炒的货。
拿字画来说,这种画家水平首先得是高的,但是知名度匹配不上他的绘画水平。
比如张复。
他的绘画水平,被评为吴中画派之首,无人能超过他。
但是,知道张复这个人的几乎很少。
就算是玩古董的,不是资深人士,很多都是不知道张复其人的。
所以,张复的画市场价较低。
买这种画适合中长期收藏,说不定哪一天,他的画会被人热炒起来。
那就值大钱了。
所以这种画家的画,也是资深老藏家的最爱。
他们还会专门研究,专门寻找这种字画。
当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最后到底会不会热起来,其实也是一个赌字在里面。
这画,我亲自给柯红兵送了过去。
他展开了看了看,品相各方面自是没的说,那就直接报价。
我也不报价,直接打开手机将前不久拍卖会的拍卖记录递给柯红兵看。www.
柯红兵看了一眼,“那你总得报个价啊?还是直接按人家拍卖会的
价格?”
“那你都说了,不如就按拍卖会价格了。”
柯红兵听得不禁点头高兴起来。
按拍卖会的成交价,其实对于买卖双方来说都是极其划算的。
别的不说,光这拍卖费各自都省了15%。
15%这可不是小钱!
如果这字画一千万,买卖双方的拍卖费加起来就是三百万。
想一想,其实这古董拍卖和赌场赌博是一个道理。
转来转去,最后台面上所有的钱都被拍卖行和开赌场的赚走了。
“这样,来个整数,180万。”
柯红兵高兴主动给凑了个整,我也不矫情,你多给几万,我自然是收了。
他收了画,然后我们就又坐下来闲聊了几句。
柯红兵说,过几天可能会有人邀请他上门收东西,所以想请我帮他去鉴定。
这个我自然是没问题的,有钱赚当然去。
闲聊的时候,我们俩随口讲了讲金陵藏古界最近的一些趣事。
他随口叨了一句,拉纤的徐瞎子死了。
我听的大吃一惊,差点从茶桌前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前几天才见过他呢?”
“听说是跳楼自杀的。”
我如鲠在喉,张着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柯红兵见我这样,不禁奇道,“怎么?九爷你认识徐瞎子?”
我随即恢复了神态,不禁摇头,“他是拉纤的,我是古董商,肯定认识了。前不久也才刚见过,他那样子我看着实在不太像会跳楼自杀的人。”
“嗨!都是瞎传的消息,谁知道真假呢!”
我和徐瞎子虽谈不上深交,但是他这个人我基本还是认可的。
柯红兵说他死了,我有点不相信,毕竟不久前刚去看过他。
而且,他刚刚被人打断了腿,他也从此不再拉纤了。
按理说,这个事就如此这样过去了,他徐瞎子断腿求生,退休过安稳日子就行了。
怎么,这没几天又弄出个跳楼自杀了呢?
太多问号充满了我的脑袋。
我在柯红兵这里喝了两杯茶,就匆匆离开了。
我一出柯红兵家,就赶紧边走边掏出手机给冯国坤打去了。
“九爷,我也是听说没多久,还不确定呢,所以,也没给你打电话说这个事。
”
“冯爷,你不是认识瞎爷的司机么?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呢。”
“打了,昨天我就打了,今天还打了两个呢,还给他发了短信。但是电话没人接,短信没人回。”
我听的一愣,“难道他的司机也”
话,我没敢往下说,但是我所要表达的意思冯国坤自然是听的出来的。
“九爷,要不我们去瞎爷的小区看看?”
“算了,冯爷,你还是不要出面了,认识你的人多。我让小武悄悄的去确认一下消息吧!”
“那也行,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电话。”
“冯爷,你最近也要小心点。”
我这随便一句话,却听的电话那头冯国坤明显是一惊。
他顿了一下,忙又轻轻问道,“九爷,您是怀疑瞎爷的死和荣家”
“冯爷,现在瞎猜也没用,我们万事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哦,不瞒你说,前几天,我也差点被人从家里抬出去灭了。”
“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大致讲了一下前几天我酒喝多了,被人抬出去的事情。
“这么嚣张呢?”冯国坤是大为吃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敢做这种事情?”
“不管什么年代,只要利益足够大,仇恨就会足够深,这种事情总会发生。”
“这会是荣家做的?荣家是够黑的,这也是金陵藏古界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要人命的事情,我倒真没听说过。”
我心想,既然是要人命的事情,哪里能让你听说呢?
大家要都听说了,那荣家还能混到今天的金陵第一?
“冯爷,放在台面上的黑不是黑,暗地里,私下里,人不知鬼不觉的黑,那才是真黑。你所谓的人尽皆知,那不是黑,顶多算狠。黑,肯定是你不知道的,这才叫黑呢!”
冯国坤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似乎在消化我说的这句话。
“九爷,还是您理解的透彻。”
不是我理解的透彻,而是自小我就见识到了什么是黑,真正的黑。
被人打断全身骨头,割掉舌头,挑断手筋脚筋。
然后痛苦惨死。
但饶是如此,你还不能说,不能伸冤,并且让全族之人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一个个到临死都不能瞑目,这,才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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