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程低着头深深叹了口气,似乎闷在他心中多年的秘密终于被说了出来,舒服多了。www.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眉头微皱。
“又鼎,我对不起老师,对不起你们梅溪。”
我没有立即回应他的话,而是略微思考了一下。
因为,李前程告诉我的话包含了太多信息,我必须得消化消化。
我愣了两秒,方才说话。
“老师,其实这也不怪您,您三叔李国初跟韩国人合作的事,其实与您无关。”
李前程听得直摇头。
“不。如我三叔所说,是我介绍的。这,脱不了关系。否则,老师他不可能让我不要再去梅溪的。他是恨我的!”
“您想错了!也许一开始我爷爷的确是生气的,甚至对你是失望的。不过,多年之后,他应该想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您想想,他若真的恨你,也不会后来再跟你联系,还拜托你收我为研究生。”
李前程一愣,随即摇摇头。
“老师他应该对我很失望吧!若不是我,你的父亲叔伯也不会惨死。”
我刚刚的话只是安慰李前程而已,坦白讲,我觉得我爷爷定然是恨他的。
想一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侄惨死,能不恨么!
而我爷爷多年之后却再次联系李前程拜托他收我,并不代表不恨,而是为了他唯一的孙子,他放下了心中一切仇恨和不爽而已。
李前程有自知,他知道我爷爷是对他失望的。
所以,我也不再安慰他什么,只是看着他低着头自言自语般的自责了一会。
说实话,现在面对李前程,我的导师,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评价他,面对他了。
他是我梅溪的仇人么?
肯定不是。
但,我梅溪的仇,梅溪的恨,却都是由他牵线搭桥出来的。
但我看着他又恨不起来,因为,他其实也是无辜的。
当然,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
李前程自责了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着我。
“哦,又鼎,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问的那个崔智勋,他所在的韩国人办的那个什么协会,前段时间被一锅给端了,也抓了很多人。你梅溪的仇,也算是报了。”
我点点头,“eaaa么
?我知道的。”
“eaaa?你知道?”
“知道。”
“哦,你知道了。”彷佛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让李前程有点失望,“那,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老师,我梅溪还有一个人失踪了,你知道去哪里了?”
“你是说你母亲?”
“你知道?”
“老师跟我说过。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有点失望,但他的回答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那当年我爷爷去找您三叔,他们都说了什么?”
“这点老师没跟我说,我回去找我三叔光顾着骂他了,也没有听他说。所以,我是不知道的。”
“好,我知道了。”
李前程看着我,眉宇间满是担忧。
“又鼎,你是要去岭南找我三叔么?”
我点点头,“有些事,我必须得知道。”
“是。”李前程也跟着点头,“不过,我三叔当年其实也是不知道韩国人的阴谋的。他后来知道了,就立即取消了交易的。”
“老师,您刚刚说过了。”
“后来韩国人不知道又找了什么渠道购买那青铜神树,乃至残害你父亲叔伯的事,我三叔确实是不知道的。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的。”
我看着李前程,他的目光显得十分的真诚而恳切。
“老师,您不是跟您三叔断绝往来了么?还担心他?”
我不禁有点不屑的笑了一下,而李前程却是微微摇头。
“但他毕竟是我三叔。有些话我不怕跟你直说,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因为跟人家土夫子起了冲突,被活埋到了地下。是我三叔一个人活埋了五个土夫子,方才将我父亲挖了出来,但没能保住他的命。这个事,其实在岭南一代几乎家喻户晓,但这不是传说,而是真事。只不过,唯一需要修正的是,他埋下去的不是五个人,而是七个。”
好家伙!这话听的我是一惊,难怪李国初有岭南王之称呢!看来的确够狠!
“我也算是我三叔养大的,至少我后来读书都是他一直供着的。所以”
李前程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老师,放心,我只是去岭南找他问清楚一些事,他只要实
实在在告诉我,我不会为难他的。”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误会?”
“我并不是担心我三叔,我是担心你啊!”
李前程的话让我听得一脸懵逼,“担心我?”
“我三叔,李国初,号称岭南王。他在岭南片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黑之人,他从不惹人,但是别人若是惹了他,那是绝对的不得好死的。当年我们李家只是个小古董商,是去乡下掏东西的文物贩子而已,正是因为我三叔的心狠手黑才让我李家迅速壮大了起来。十几年前,整个岭南片区的土夫子几乎都听我三叔的。就算,后来他不再做古董生意,但是古董行里有事还是会请他出来主持。大部分的黑白两道上的关系,他还是很熟的。再加上他因为投资房产而暴富,其实力更是名副其实的岭南王了。所以,我是担心你啊,又鼎!”
我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老师,您是担心我去问罪您三叔,引得他不高兴,而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李前程没有说话,有点不置可否。
“哼!”我冷笑了一声,“他担他应该担的责任,说他应该说的实话!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的还不知道是谁呢?”顶点小说
“不是”李前程被我的话说的有点不知如何回话了。
其实,他担心我是正常的,因为他还不知道我的实力。
我能让eaaa被一锅端,我也能让他岭南王一夜消失。
不过,李前程他不知道啊,他以为我只是个眼力颇高的古董商而已。
“老师,放心吧,我只是问问李国初,当年他跟我爷爷说了什么,我不会”
“又鼎,要不我陪你回一趟岭南吧,反正我也很多年没去见过我三叔了。很多事,也该了结了。”
我拍了拍李前程的胳膊,“老师,这是您的家事,我不参与。我梅溪和李国初的事,您也不必参与。一码归一码,我不需要您陪我去岭南,我认识李国初,而且,还很熟。”
“是么?你跟我三叔很熟?”
“熟!他还请我在岭上吃过饭呢!”
“哦哟!”李前程听的不禁吃惊不已,“能进岭上用餐的,不是身份地位高贵,那就是相当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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