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向东转向!”刚刚放出来的高野五十六焦急地说。
“为什么?”三须宗太郎有点不理解。
“南北都有华夏舰队,天已亮,西边大陆的飞机马上就到了。我们只有向东,进入太平洋才能躲过。”高野五十六冷静地分析道,似乎对满天的炮蛋毫无感觉。
“可是,神尾将军却要我们撒往上海……”三须宗太郎犹豫了。
“舰长!来不及了!如果我们向南撤,整个舰队都将面临覆灭的危险。这是帝国海军仅存的主力,我们损失不起了!”高野五十六说完,眼睛里已经有泪光闪烁。
“左满舵!全速前进!脱离战斗,向琉球群岛转进!”三须宗太郎不再犹豫,发出了“转进”的命令。
不得不说,东瀛语言之精妙,远超世界上其他民族话言,逃跑不说逃跑,用“转进”一词代替。
冒着密集的炮火,东瀛舰队疾速转弯,向东驶去。
林建章三人都傻了,这东瀛海军牛逼了二十年了,怎么今天一见面就跑啊!
看来古语说的没错,“人的名,树的影”,这保安军名头确实响。
当初,俺们属于南洋水师的时候,那过的叫啥日子啊!天天龟缩在马尾港,眼见得列强军舰耀武扬威,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再一个,穷啊!别说军饷,连买煤烧锅炉的钱都没有!
现在可好了,打着保安军旗号出来,第一仗就旗开得胜,把东瀛战列舰都干掉一艘。虽然,虽然战列舰没动力了,变成了活靶子,但怎么说也是皮糙肉厚的战列舰。
尤其是现在,在大海上追杀东瀛舰队,这舰队中还有个七千多吨的大块头,简直牛逼透了。
三须宗太郎窝囊透了,被三艘四千吨的巡洋舰追着跑,这简直就是帝国海军的奇耻大辱。
但他还没窝囊完,更大的窝囊来了。
天空中传来了“嗡嗡”的轰鸣声,十二架轰炸机迎着朝阳飞了过来。这是在江苏东海县起飞的
保安军飞机。
当初制订这个计划时,刘大双就下定决心要彻底把东瀛舰队打垮、打残,让其海军彻底失去了和华夏争雄的能力。
所以,刘大双把手中能调动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争取毕其功于一役。
三须宗太郎的心沉了下来,高野五十六的担心是对的,但还是动作慢了。夜晚时,就应该趁着夜色向东行驶,脱离开保安军飞机的轰炸半径。
高野五十六脸色平静,饶有兴趣地看着飞来的飞机。
他的心里不断地在盘算着、思考着,这是一个全新的作战模式,水下、水面、天空三维一体展开攻击,再也不是两列军舰排着队对轰了。
战列舰已经没有多大威力了,在飞机及潜艇的攻击下,只能是个笨拙的铁棺材。
帝国必须有一支强大的空军,必须有一支强大的潜艇部队,否则,我们永远是被动挨打。
高野五十六在这儿痴痴地想着,连动都不动一下。
没有人理这个呆呆地站着的年轻军官,所有人都在躲避保安军军舰的炮火及飞机轰炸。
爆炸四起,弹片横飞,火光溅射。东瀛舰队真正见识到了飞机的威力。
炮塔炸飞了,甲板炸穿了,为了防空配置的几挺高射机枪也早没了踪影。
损管全部出动了,灭火,救伤员,堵漏……
面对飞机的轰炸,整个舰队毫无反抗力,就是任宰的羔羊。
哭喊、叫骂阻挡不了保安军无情的攻击,这一次,他们确确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现代战争。
武士道精神在钢铁碎片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毫无用处。
……
万通社第一时间发出一则简短新闻:“昨天夜晚至今日凌晨,在辽阔的东海,年轻的保安军海军不畏强敌,英勇奋战,彻底打败了东瀛军两支舰队,击沉敌舰十三艘,俘获四艘,仅有春日号负伤逃掉。
在此,我们向保安军海军表示祝贺,并希望他们再接再厉,全歼入侵之敌。”
刚
刚睡醒,刚刚升起炊烟的华夏又一次沸腾了。
所有杂货铺老板都在后悔一件事,鞭炮进货少了!
卧槽!今年的鞭炮太好卖了,一年之中,保安军不知道制造了多少惊喜,店里的鞭炮进多少卖多少,一点库存都剩不下。
卖酒的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今年这酒也是好卖,保安军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搞得这酒怎么喝都不够。
真正偷着笑的是靖安的造纸厂,今年新闻纸的销量出奇的好,许多商人住在厂里,天天催货。
报社、电台的人也高兴,今年报纸卖的多,电台收听率高,这广告收入直线上升,数钱都数到手软。
神尾光臣神色萎靡,瘫坐在日进号指挥塔里。
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任凭他一个人枯坐。
“完了!”他心里升起了一种苍凉的感觉,帝国几代人的理想,几代人的谋划,无数人付出的心血付之东流。
这块大陆不再是他们能够征服的了,他们征服世界的梦想也就此破灭了。
“保安军!刘大双!”神尾光臣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
“立即撤退!”他发出最后一道命令。
许久,一缕缕鲜血从指挥塔里流出,……
南路总指挥段祺瑞满脸兴奋,立即传下令去。
“对上海发起进攻!”……
威海卫,海边的一条路上,聚集了一群穿着大清海军军装的老兵。
远处刘公岛在阳光中清晰可见,那里曾经是北洋水师驻地。
点起了香烛,摆上果品,打开了几坛老酒,几十只大碗一一斟满。
“丁大人!邓大人!林大人!左大人!……你们看到了吧!你们听到了吧!咱们华夏海军打胜仗了!东瀛舰队被咱们打败了!咱们华夏海军后继有人,刘大双大人给我们报仇了!……”
老兵们整齐的跪在冰冻的雪地中,一碗碗老酒洒向天空,泼向地面,祭奠那些不屈的英灵。
震天的哭声也传了很远很远,老兵们个个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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